白振安白振山兄弟初生之犊不怕虎,虽然知道后果严重但还是飞身进了龙七的庄上,又上了会客厅的房顶。兄弟二人趴到房顶,头挨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在房顶偷听起里面的人的说话。一个又尖又怪的声音在滔滔不绝大说白话,虽然看不到人但兄弟二人一听便知是方才进庄的那个矮老者,还有一个声音时不时回两句,想来便是庄上的主人龙七。他们只说一些平常的客气话,兄弟二人听得很不耐烦。白振山借着几阵大风的风声慢慢将身子向前靠,终于头过房檐,然后用唾沫点破窗户纸,目光可以顺着后窗看到厅内,只见屋中除了矮老者外还有一个六十左右,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老者,这老者虽然年纪不轻但精神状态甚好,双目有神,显然内功不浅,此人正是龙七。白振山屋顶又紧张又兴奋,会客厅中却别有天地,过了一会儿,矮老者放下茶杯,说道:“七弟,你的香茶我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龙七回道:“老哥哥,你请说。”
矮老者说:“七弟,咱们帮主,我那大师兄对你怎么样?”
龙七说:“帮主对我很好。”
矮老者说:“是呀,我们双元帮除了总舵外还有三个分舵,那杭州分舵和徐州分舵不但两家联合起来势力都不及你苏州分舵,而且他们大事小情都要听命总舵安排,而你苏州分舵不同,说白了主要是你老哥一个人说得算,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双元帮其实是两个帮派,帮主管理三个舵,你龙七管理一个舵。苏州舵只知有个龙七,不知有文中岸。”
龙七哼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说:“孙二哥,这等话是愚夫愚妇胡说八道,怎可相信,我们苏州分舵一直听从总舵调遣,在下也不敢违背帮主一点意思,谈不到其他的,在下只是尽心竭力替帮主分忧,不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矮老者哈哈一笑,说:“好好,你不认就算了,当老哥哥我没说,当我放屁了哈哈。不过帮主对你最为器重,给了你很多的权力这可是真的。”
龙七说:“不错,帮主对我天高地厚之恩。”
矮老者说:“这就对了,人跟动物不的地方是知道感恩图报,其实有的动物也知道感恩,不知龙七弟你怎么报答帮主。”
龙七哈哈一笑,说:“二哥,你把小弟比作了动物,真有你的,这么说吧,我只能不顾这一百来斤,全力治理好苏州分舵,报答帮主他老人家知遇之恩了。”
矮老者说:“对了对了,可惜帮主过几天就要下台了,你应该把这一腔热血再用在辅佐新的帮主,也就是我那文飞师侄身上,你说对不。”
龙七一笑,说:“怎么我不知道,文飞贤侄什么时候成为了新帮主。”
矮老者说:“现在还没有,不过几天后不就是了吗,环顾双元帮数千上万的年轻人有谁是他的敌手。”
龙七知道矮老者的来意,听他这么说心中十分不快,其实他跟文中岸向来是对头,谈不上什么恩德,二人一向面和心不和。三十多年前二人也曾经为争夺双元帮的帮主之位在擂台上大打出手,那时龙七还不到三十岁,比文中岸小了十岁,火候尚浅,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掌打得口吐鲜血,养了三个月的伤。自那以后龙七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年来将苏州分舵发展到了一定势力,经常独断专行,并不再将文中岸放在眼里。文中岸知道苏州分舵已成气候,自己也难插收,要是出兵镇压,那代价太大,因此不得不放任。龙七当年没有当上帮主心中耿耿于怀,这次说什么也想让儿子龙天临打败文飞夺得帮主。听矮老者这么一说,忍不住哈哈一笑,说:“二哥,我看不见得吧,不错,小元霸文飞有点力气但你也不能藐视帮中其他小辈,说不定有人可以打败他。”
矮老者孙二问:“不知你说得是谁,难不成是令郎龙天临?”
龙七仰天大笑,声似巨钟,把白振山吓得身子一晃。听龙七又说:“这也大有可能。”
孙二摇了摇头,说:“天临这孩子武功的确不差,但你想想他不随你,反而随我,跟我一般瘦,力气定然不大,文飞双臂那是力有千斤,一铁棍打在他身上还好的了吗?”
龙七心想还没上擂台你这老干巴鸡就咒我儿,听后颇为忌讳,哼了一声,说:“打仗不是靠蛮力,到时候不一定谁打得谁不好,二哥你此行到底是什么目的还请直说。”
孙二咳嗽一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来就是劝你不要让天临和文飞争夺帮主之位,一来是为了他好,怕他受伤害,二来他也不是文飞的对手,到时候台上丢脸又何必,只要天临不出马,等文飞当上帮主后便会封他为副帮主,不比你现在职位次吧,你看如何?”
龙七摇头不信,孙二从腰后摘下一柄长剑,龙七一看便是一惊,知道是双元帮至宝登云剑,此剑锋利无比,一百多年来向为帮主的信物。孙二一笑,将剑出鞘,一阵青光迎面而来,更无虚假,他说:“这是帮主一点小小意思送给天临当作随身的兵刃,持此剑者之人定需大有身份,这副帮主之位你放心了吧。”
龙七心想:“没看出来这文中岸还真舍得下血本,其实天临武功是高但跟文飞比在一起也就是三分的取胜把握,一败下来什么也不是,如果能让他成为副帮主倒也不错。这姓文的一是怕有人战败他儿子,二来也是想让我儿子做了副帮主拉拢于我,让苏州分舵听命总舵,如果天临是帮主我自然义无反顾,但副帮主到时不知有多大权力。”
孙二见龙七看着宝剑脸色阴晴不定,正在考虑利弊,但不用问他显然已经心动。这时忽然门外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白面青年走了进来,向孙二一抱拳,喊了声二伯后一把将宝剑拿在手中把看。孙二认得这白面少年正是龙天临,笑问:“贤侄,你使使看还顺手吗。”
龙天临将剑还鞘,哈哈一笑,说:“孙二伯,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办事要爽快,你和文帮主无非希望文飞能够成为新帮主,拿这宝剑到此收买我,我在这里明确答复你,我不稀罕什么副帮主,我要打败文飞成为帮主,到时这把宝剑自然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你不必多说,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就请回去吧。”
孙二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年轻气盛,贤侄你还是短练,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我们到时候擂台上看,但愿你到时不要后悔。”
说着气冲冲拿回宝剑大踏步离开。龙七将孙二送出庄外说了几句客气话后返回客厅,脸色一沉向龙天临道:“天临,你不答应也就是了,干嘛这般让人难堪,何况此事本来还可商议,你能保证打败文飞吗,到时候别自找难看。”
龙天临并未回答,忽然指着房顶,厉声问道:“何方贼寇,还不给我滚下来吗。”
白振安只觉大是尴尬,脸上一红,只得一跃而下,同时白振山也跳到天井院中。龙家父子没想到面前是两个年纪甚轻的英俊少年,别看二人年纪很轻但身法着实不凡,显然受过高人的指教。龙天临一直白家兄弟,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偷听我们讲话,意欲何为。”
白振安刚要说话,白振山抢先嘻嘻一笑,说:“兄台不要误会,我们兄弟是专程前来拜庄的。”
龙天临哼了一声,说:“前来拜庄有不走大门,翻墙上屋顶的吗?我劝你们赶快召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振山一笑,说:“好吧,好吧,我跟你说,我兄弟二人是海南大侠铁昆仑的弟子,我叫白振山,这是我的哥哥,叫白振安,我们专程奉师父之命前来江南拜会几位他老人家当年的好朋友,龙师叔是其中的一位。”
龙七上前几步,问道:“你们是铁昆仑的弟子,有何凭证。”
白振山和白振安对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各出兵刃假打在一起,过了十几个回合龙七脸上渐渐露出笑容。龙天临在一旁也看得入神,心想:“这两个年轻人剑法如此了得,我也就是仗着长他们几岁或可略胜一筹,要是几年前还不是他们的敌手。”
待白振安兄弟过了三十六招后一起退后一步,龙七哈哈一笑,说:“不错,不错,果然得了我那张大哥的真传,铁昆仑后继有人呀。”
龙天临说道:“且慢,既然是拜访,你们为什么上我家客厅屋顶,到底意欲何为还请示下。”
白振山眼珠一转又有了骗人的话,一笑,说道:“龙师叔,龙大哥,是这么回事,方才我兄弟二人已经到了这条大街,本打算前去拜会,没想到看见一个矬老头和贵庄两位大哥口角还点了他们穴道,当时我压不住火就想出手教训一下那老头但被我哥哥拉住,他跟我说那老头出手不凡,我们兄弟二人恐怕也不是人家敌手。他想来者不善,定是对咱们龙师叔不利,龙师叔武功高强,想来对付这个干巴鸡老头子不成问题,但怕老家伙使阴谋诡计,不如我们偷偷进去暗中观察,要是那老头真使诡计,或者万一龙师叔一时不慎,不是人家的对手,我们可以暗中出手,给他几枚石头子,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也不损师叔威名,没想到反被两位当做了小毛贼,哈哈。”
白振安心想:“好兄弟,你真能胡扯,反而上墙偷听又成了我的主意,也不知龙家父子信不信。”
龙七一听白振山说得也合情理,看在他们师父的面子上,虽然还有三分怀疑也不深究了,哈哈一笑,上前一手拉着白家兄弟一个,说道:“如此多谢两位贤侄一片好心,快快进屋,跟我讲讲你们师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