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这样入神？”
裴湛走到窗前问道。走百病的人群已经到了南街中间，裴湛一眼看到了人群的女子。他突然像被烫到了一般，猛地关上了窗户。“怎么了？”
沐萱不解地看着他。裴湛怔怔地看着沐萱，突然一把将沐萱揽进怀里，力气大的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萱儿，你爱我吗？”
沐萱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平时很严肃，怎么突然问起这些莫名其妙地话。“你是我的相公，我当然爱你。”
沐萱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裴湛却将她抱的更紧了，“萱儿，我也爱你。”
沐萱有些震动，他今夜喝了点酒，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这句话一字一句她却听的明明白白。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沐萱却唯愿时间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到了腊月裴府开始杀猪宰羊，好不热闹。沐萱这天正在房里做画，沐卿卿突然急急地闯了进来。“姐姐，你赶紧去前厅看看，大事不好了。”
沐萱从来没见过沐卿卿这副狼狈模样，头上的金钗已经歪了，绣鞋也快跑掉了。“怎么了？”
每次看到沐卿卿，沐萱就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警惕之心。“相公要纳新夫人进门了，你还有心思做画！”
沐卿卿急道。沐萱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脱口道，“哪来的新夫人？”
沐卿卿看了沐萱半天，突然冷笑一声，“果然是他！居然是他，我总算明白了，他是不会让我们沐家的女人生下裴家孩子的！”
沐卿卿的话没头没脑，沐萱心里烦躁，没理会话后的深意，只问道，“你又从哪里听人嚼舌根子，他要纳妾吗？”
“纳妾？”
沐卿卿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这次是明媒正娶的娶平妻。老夫人已经让媒人去交换庚贴了。”
按南楚习俗，交换了庚贴，亲事就算定下来了。“是哪家的女子？”
沐萱的声音像飘浮在空中。他们前几日才一起去赏雪游玩，他那时候还问自己爱不爱他，这一转眼又要娶妻。难道他那时候说的话都是假的吗？“是范阳卢氏。”
范阳卢氏？沐萱隐约记起，裴湛幼时曾和卢家的女儿订过亲，后来不知为什么又退掉了亲事，弄得两家交恶，老死不相往来。卢氏后来又许了人家，不成想还没过门对方就溺水身亡。先是被退婚，又克死了未婚夫婿，卢氏坏了名声，已过双十年华却无人敢娶。裴湛素来傲气，怎么会看上卢氏？沐萱突然想起那个雪夜中出现的女子，长的娇弱美貌，楚楚可怜，让人过目难忘。想起那夜裴湛慌乱的表情，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是她？“姐姐，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沐卿卿突然凑到沐萱耳边说道。提起孩子，沐萱的心不由得绞痛。那是刻在她心里最深的伤痕，她曾经也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她和裴湛的孩子。一想起当时的绝望心情，她的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沐卿卿笑了笑，神情却是说不出来的萧瑟，“我那天一时气急，怀疑是姐姐做的手脚。可我后来想了想，你虽然跟我从小不合，但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那就只能是他了。”
“他？”
沐萱心中茫然，脑子却转的飞快。她盯着沐卿卿娇美却带着恨意的脸，颤声说道，“你是怀疑……，不可能，相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怎么也是他自己的骨肉。”
沐卿卿苦笑道，“姐姐，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你的孩子不也是裴家的骨肉么。他若是真心想留，怎么会因为道士的一句话而坏自己子嗣。怪只怪我们姓沐，而他姓裴。”
沐萱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声音虚弱的不像自己说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地浮现，她一把抓住沐卿卿的手，“卿卿，你老实告诉我，裴家和沐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