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1 / 1)

那是一座不知名的小镇,埋葬着我的童年,如狼似虎的要吞噬我的未来。如往常一样,三节晚自习下课,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条幽暗的小巷,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被囚禁在电筒里的光不足以照亮包裹着我的黑暗,清冷的月光烧不断捆绑着我的荆刺,我低头看路,注定望不见头顶灿烂的星光,因为我本身就置于深渊。马上又要走进小巷了,虽然小巷尽头也不是我的港湾。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大的闷响,一个少年被狠狠推倒,被撞在长满藤蔓的土墙上,鲜血染红他的一身白衣,像一场虚无的盛开的葬礼。我救下了他,纯属巧合。他问我你不怕吗?一股脱力感涌遍全身,我依靠着墙壁坐下,闭上眼,一如往常,每个黑暗爸爸一身酒气的拳打脚踢,离开后的感觉,我压下情绪,转身看那个白衣少年。眼睛还没有睁开,我把头仰起来,想让月光洒在我的脸上,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了,又能有多痛呢?不就是被打一顿?心里默默给他贴上怂的标签。我不想当谁的英雄,也不够勇敢,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他死在这条小巷的入口,最后,被扔进幽深的小巷里罢了。我起身,拿出包里常备的药,很熟练的处理伤口。“谢谢。”

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刺痛着我的灵魂。“举手之劳,快回家吧,不要这么怯懦的等着挨打了,下一次一定要还手。”

“生命都是惠赠,我抵抗不过”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绝望。我以为他要寻短见,释然的开解的“生命当然是馈赠,你要好好活”我冲他一笑,想起自己的遭遇,有些自嘲。看到他还有些淤青的嘴角,“你快走吧!”

我转身走入小巷的那一刻,条件反射的停顿了一下,拿出手电筒,按动的开关发出一声叹息。他好像听到了“怕黑吗?我还以为你多坚强”语气中带着几分胜利的喜悦和得逞的愉快。我关上手电筒,一低头,看到少年清瘦的,有些赢弱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我和她的影子相拥。“我陪你走过去”他的话乱在风中,暖了几分凉意。星光映进他晶莹的眸里,又洒在我的身上,原来,不用抬头也能看见星光啊!他与血腥和肮脏的这里格格不入,翻涌着我心里的一滩滩死水。后来我只记住了少年不羁的模样,后来的每个晚上,那个幽深的小巷也不全再是黑暗。他说,这里恰巧是临时工下班的必经之路,恰巧短短送我一程。我说我会走出小镇,离开这个地方,他说他也想出去看看,却是难得的失笑,眼里满是无望,我很大力的拍了他一下“会的,我们都会!”

随着他抬眸又渗进了满天的星光,眼里含笑,嘴里念好。我们一起走过小巷,谈理想,谈未来,我仍想隐瞒我的脆弱,可是当他单枪匹马闯入我紧闭的心时,就注定会拥抱我不堪的枯萎。永远忘不了他背着我逃离那个地狱时,身体的颤抖,他背着我走过幽暗的小巷,甩掉身后一片骂声,他颤抖着说很抱歉,无法捂住我的耳朵,而我只听到了他的剧烈的心跳声。我很安心的趴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很宽阔,滚烫的足够灼伤过往的痛,烙下新的疤。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要去向何方,他带我来到了一片小森林,能称得上森林吗?枯萎外枝,本该显得荒凉的,唯有一颗松柏长得那么傲然,一如他一直眉眼带笑的模样。“以后难过就来这吧,想说的可以写在纸上,装进铁盒,放在这个柏树下。我经常这么干。”

他拿着刚挖出的生锈的铁盒,在月光下晃了晃,像是演奏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把它们封在这里,只有风知道他的秘密”里面沉甸甸的,也是他的秘密吗?“好,当然好。”

我把写着自己秘密的纸条放在他手里,“你是我暗无天日里的人生的驳论”我渴望被救赎,而你来的恰到好处。曾以为放下武装需要很大的坚强,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刻甘愿受伤,我溃成了城墙,哪怕你是万里疆场。当然,这些话你永远不会听到,这是我心中所想,不知你是否在只言片语窥见我爱的张狂,一反我往常模样。他握着纸条的手紧而紧,只抬头一刻,眸子里便盛满了月光,嘴角艰难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股凉意渗入骨髓,拿了一遍的神经,骤然收紧。后来我再没见过他。十多年过去了,时光的洪流裹夹着我往前走,还是会在某个无眠的夜晚,想起草率无疾而终的感情,弄不清你的不告而别,是不是验证着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再后来,我真的走出那个小镇,生命里再没有黑暗的小巷,繁华和灿烂,抬眼就能看见,可却不及你模子里中的千分之一的耀眼。我想我们或许能在某个转角悄然相逢,目光相极便好,可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独自走过很多转角,擦肩而过很多人,再没遇见你。这是最合理的,或许也是最好的结果。我在没有勇气去那片森林打开那秀的,看不起本来样子的铁盒,那是滚烫的伤痕累累的青春,是一碰就痛的过去,那就永远把它换为曾经,那些灰暗日子里少有的美好,是母亲离世前和你出现后,在现在看来,也尘埃落地,堪堪入目。你去了哪里?又在爱着谁呢?如果已经牵起她的手走到街边,会不会也想起我与你的1‰的耀眼?他们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我说“天很黑,你来过,足以让我抵抗日后的严寒。”

“再见了,我的少年,谢谢你”我不后悔与你相见,只是……好遗憾啊!她只知道,他爱的少年,永远存在于他肆意张扬的青春,她不知道的是,他多么坚强,独自一个人在苍白的病房,永远留在那个最美好的年纪,她没打开的生锈的铁盒,藏着盛大的秘密,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铁盒里最后的一封信。安然我的女孩你是否会知道?尘封的铁盒里,我也放进了最新的,也是最后一封信。一段戛然而止的关系,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去了天蓝的彼岸,或许你永远不会展开它,我想,你肯定不愿再触碰这段过去,包括不告而别的我,你是不是在怪我?心里唾弃了我千万次,是的,怪我情不自禁的靠近,怪我察觉到的情谊却没抑制住的感情,我本是命不久矣的人,却奢望能和你多待一会儿,哪怕一秒为计量单位。而现在,我即将走上手术台时,才开始清醒,写下这些文字,是纸在替我挨刀子,用提笔就注定的故事没有开始的必要,让我意识到是意晚,我真是个自私的人。你曾跟我说你要离开这个小镇,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是的,你会有来日方长而玩很遗憾的不能参与你的未来可期。在小森林里,你跟我说你很害怕爱的人离开,如你妈妈离开的那一天,白布盖着他的僵硬的身躯,被小车推走,也带走了前半生全部的爱与寄托,带走了一个圆满的家,只剩下愈加破碎的未来。你说上天如此爱看笑话,注定离开的,不如从来没存在过。我很害怕,比任何一次窃听,医生和妈妈对话还要无力。我是一个注定要离开的人,所以我选择不告诉你这一切,哪怕你怪我,怨我,骂我,甚至恨我,也不要痛,不要再痛一次。亲爱的,谢谢你出现在我短暂的人生,病魔是枷锁,我深陷泥沼,谢谢你愿意伸手,哪怕你也浑身冰冷,我却甘之如饴。见过你假装坚强的模样,多想给你可以依靠的能量,也是奢望,那就像神明祈祷你的生命在没黑暗的小巷,如果可以,也希望你变得真正坚强。我要走了,如果可以,我多想再轻拭掉你的眼泪,说一句“别怪我,我爱你。”

没能与你在一起,是我区区十几年的最大遗憾,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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