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偷笑,三两句话就被吓得晕过去,这胆量怎么跟姐姐比。“南絮姐姐。”
十二公主的眼中满是感激,拉着慕南絮的手紧了紧。慕南絮见着她羞红的脸微微一笑,道:“先随依兰下去换身衣服吧。”
十二公主点点头,转头又看向身边的李溯渊,似有担心,一步三回头。“让一个小女孩为你挂心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慕南絮瞥了眼一直在旁边似笑非笑的李溯渊没好气道。“有人替自己担心为何不高兴,更何况能看到你为十二出头我心中甚是喜悦不行吗?”
李溯渊洋洋洒洒的说着,脚步却很自觉的往他该落座的席位走去。他故意看着吴千金为难十二公主不出手就是为了试探自己是否会出面,这男人连最亲近的十二都利用,真是令人厌烦。“姐姐、姐姐。”
蓝岚挥着手让慕南絮朝她那里看。慕南絮杏步向前与李溯渊擦肩而过时,听到对方的一声轻笑。“姐姐,你在想什么?”
蓝岚今日心情不错,见到慕南絮后一人连喝了三杯。慕南絮浅浅一笑晃动了手中的酒杯,举起,“在想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破坏气氛。蓝岚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闷头喝了一杯,“姐姐身居齐楚,我又在夜阑,中间隔着一个东芝,除非我会飞,不然肯定无缘再见姐姐了。”
丝丝伤感。“谁说的,有进者事竟成,只要你愿意谁人都绑不住你的手脚。”
格雷亚坐在旁边吃着葡萄,见蓝岚杯子空了就为她在倒上一杯。东芝崇尚自由,只要你有本事,想去哪儿,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可是夜阑不同,夜阑国内这些年一直动荡不安,朝野中的人过得勾心斗角,底下的百姓也是活的胆战心惊。意愿,根本不会有人问你。“闭上你的嘴吃你的东西吧。”
蓝岚一把夺过了格雷亚桌上的酒壶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一口气干了。格雷亚撇嘴,不服气的将蓝岚身边的果盘拿了过来接着吃。“我们相识这么久一直没有送过东西给你,这荷包是我亲自绣的,你带上,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吧。”
慕南絮伸手,身后的小花子就将荷包递了上来。蓝岚眼前一亮,这荷包上的鸳鸯栩栩如生,在水中嬉戏打闹的模样好不活泼。欢喜的接过来,“姐姐还有这手艺?”
“不过是平时闲着没事做,打发时间练出来的。”
霍宸凌的目光在蓝岚手中的荷包上停留了片刻,偏头一笑,这荷包上相互打闹的鸳鸯分明与蓝岚和格雷亚斗嘴时的模样一模一样,看来她是想要牵一次红线。格雷亚目光微闪,似乎也注意到了荷包上暗藏的寓言。对上慕南絮目光见她正看着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蓝岚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荷包中的寓意,拿着荷包翻来翻去看了看,越看越欢喜,“姐姐这绣工比我家那些年迈的妈妈还好,早知道就该早些认识姐姐让姐姐教我女红了。”
慕南絮浅浅一笑,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霍宸凌知道这是蓝岚无意间说到了慕南絮的痛处。闲言两语,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是有些长了,其他参加宴会的人嘴上虽然不敢说什么,底下却各自多了些碎语。“娘娘,我敬你一杯,愿齐楚与夜阑情谊长存。”
在慕南絮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霍宸凌突然拿起酒杯站了起来,磅礴大气的声音仿若山谷清风席卷回荡。霍宸凌可是夜阑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现在貌似是宿天占着优势,可那是因为他没有动用自己的势力与宿天斗。所有人纷纷盯着慕南絮看她是否会接下这杯酒,毕竟他们虽然对慕南絮一直与外使说话不满,可只要事关两国结交都不重要。慕南絮看着他,知晓他是注意到刚才那些人在背后对她的指指点点,一笑。她其实是并不在意这些的。“凌王殿下这酒敬错人了吧。”
何紫言踩着红毯,爽朗的笑着,带着身后的那些‘尾巴’慢慢走了进来。“参加陛下,吾皇万岁。”
众人行礼,格雷亚和蓝岚都站了起来。“平身吧。”
何紫言两步上前牵起慕南絮的手,对霍宸凌说道:“凌王的祝愿朕收到了,这酒朕喝了。”
一饮而尽,全场鼓掌,几个善于奉承的大人拿着酒杯上前开始与霍宸凌攀谈着。慕南絮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就像是早就已经计划好怎么行动一样,慢慢将霍宸凌他们围了起来,蓝岚几次想要从中出来都被人重新拉了回去。“走吧。”
何紫言拉着慕南絮向主位走去。帝后入席,宴会开始,慕南絮坐在那里却开始打起了瞌睡,舞蹈看过去千篇一律,歌曲听上去就像催眠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腰腿都十分酸痛。“呕,什么味道?”
慕南絮捂着嘴将小花子送上来的东西推远。小花子错愕,这道菜娘娘可是前两天才夸过好吃的,“娘娘这是刚刚送来的东坡肉啊。”
难怪味道这么闷人,“本宫今日不想吃,撤下去吧。”
小花子愣头愣脑的又将菜扯下,换上了一道新的莲子粥。这道菜清淡娘娘总该有胃口了吧。可是……“这个也撤下去吧,然后送些梅干。”
“娘娘,您从昨日就没怎么吃东西了。”
小花子端着盘子,少吃多次多少要吃,这什么主食都不吃,总拿梅干当零嘴可不行。慕南絮蹙眉似乎有些怪他多嘴。“从昨日就没怎么吃东西?”
何紫言侧头看见慕南絮白皙的脸蛋,才忆起昨晚两人吃晚膳她也没怎么吃,“不合胃口?”
何紫言看了眼桌上的菜,都是她平日里常吃的。“可能是受了凉,最近胃里总是有些恶心,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慕南絮道。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忙,的确疏于对她的照顾了。何紫言握着她的手“小顺子去把林太医叫上来。”
“不用了,小病而已。”
慕南絮婉拒,“难得宴会得闲,就让林太医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可不行,朝廷发奉银给他就是让他发挥所长的,平日里就一个日常问诊已经够闲了,这时候正是用他的时候。去将他找上来。”
何紫言催促着小顺子快些去将人叫上来。林太医正在喝酒聊天,悠闲自得,听到小顺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怎、怎么了?”
林太医脸上笑着,心中却担心小顺子听到刚刚自己说的那些大话。“娘娘有些不舒服,陛下让你过去看看。”
“哦,好,我马上过去。”
林太医点头,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扶了一下自己的官帽就准备随小顺子上去。霍宸凌与旁人交谈着,看见小顺子带着林太医离开席位目光也跟着游走。“在意吗?”
李溯渊半笑着直接在霍宸凌的身边坐了下来,“在她身边的原本应该是你,现在却被何紫言横刀夺爱了。”
霍宸凌阴沉着脸不理会。“当年在坪良村可是你先遇到她的,要不是中途跑出个严疏影你们两个现在应该早就成亲了。”
倒酒,喝下。“宸凌,你与我相交多年,彼此之间是什么脾性都心知肚明,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手吗?”
杯底与木桌碰撞到了一起,杯中还没喝完的酒洒了出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很肯定的告诉你,只要她幸福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李溯渊轻声一笑,“她真的幸福吗?”
两个人是多年的挚交好友,熟悉了解彼此,有时候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霍宸凌的性格远比他的外表来的更加优柔寡断。“我是想要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也想过要依靠你的势力,可是宸凌,一个人不能一错再错,当年我放任倾城杀你已是后悔莫及,现在我只想告诉你真相。”
李溯渊将一把折扇放在了霍宸凌的面前。折扇的骨架有明显的摩擦痕迹,扇叶的折纸也有些许磨损,看上去折扇的主人应该时长拿出来使用。“这把折扇是灼华长老的,你不觉得画中人十分眼熟吗?”
李溯渊引导着霍宸凌将折扇打开。拿起折扇打开,里面画的是一名坐在悬崖边抚琴的女子,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时间万物在她眼中都不过尔尔。“她是灼华的师姐,巫族的巫女,乐清陌。”
乐清陌,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霍宸凌看着他,深沉的眸子黑的可怕,这张脸分明就是他的母亲百夜公主,怎么可能会是慕南絮的生母乐清陌?“其实你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吧,百夜公主对慕南絮格外在意。”
李溯渊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几乎要将他推向深渊。他是想要证明什么?自己与慕南絮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吗?荒唐!“回禀陛下,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