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慕鸾飞在丞相府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王家。这天依兰匆匆进来禀报:“小姐,王家夫人来了。”
哦?这才两天事情就传到了王家,消息果然够快的啊,慕南絮微微一笑。这个王夫人可不得了,早年跟着王大人南征北战,因此年纪轻轻时就有诰命在身,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慕南絮心道,随后她轻声道:“爹呢?”
“还未下朝。”
慕南絮点点头,道:“看来是选好时间的,走吧,我们去会会她。”
三个人才刚出院子没多久,王夫人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不过转眼间,便就到了。王夫人征战多年,举手投足间都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傲气,她颧骨很高,眼睛很大,眼角有明显的尾纹,不过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她自身的英气。慕鸾飞站在她身边,穿着一身雪白的丝绸罗裙,看到慕南絮便指着道,“是她,她就是慕南絮,就是她把母亲气的吐血,还杀了张妈妈的。”
这气势,带了帮手果然就是不一样。慕南絮微微一笑,向王夫人行了礼。王夫人上下打量了慕南絮,见到她一身素淡的衣裙,身影袅袅,脚步轻快,眉宇间尽是浓烈的笑意,就如同冬日绽放的寒梅,遗世独立。难怪慕鸾飞不是她的对手,就这气势和锋芒,恐怕只有宫中的如贵妃才能与之抗衡。慕南絮迎着王夫人打量的目光,嫣然一笑,款款道:“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王夫人并未回答,身边的慕鸾飞却早已按耐不住性子道:“慕南絮,别以为在丞相府你可以一手遮天,昨日气得母亲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张妈妈也被你冤枉打死,今日舅母就是来找你讨回公道的。”
公道?慕南絮觉得好笑,这在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道,只有胜利者才有权说公道。“姐姐昨日不在府中可能不知道,张妈妈是亲口承认下毒想要杀害爹和母亲才被爹处以杖刑的,至于母亲嘛,痛失乳娘我也深有其感,是挺让人难过的。”
慕南絮说着,眼角还假意流出两滴泪水。“你就演吧,今日这里全是我们的人,你死定了。”
慕鸾飞高傲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慕南絮跪地求饶的样子。慕南絮左右看了两眼,大概有十来个人,这架势自己想要硬碰硬全身而退的确是不可能。但谁规定就一定要正面应对别人的明刀明枪。“夫人,姐姐被母亲宠惯了,有时候是喜欢任性妄为,夫人见惯了大风大浪,应该不会由着她做出弑妹的行为吧。”
不卑不亢,笑意间竟是乾坤在握。饶是王夫人历经沙场多年,也似乎有些看不懂她。只见王夫人淡淡看了慕南絮一眼,略点头,并没有开口。“舅母,不能轻饶了她,母亲现在还躺在那儿呢。”
慕鸾飞见王夫人似乎默许了慕南絮的话,心中急切道。“住口!”
王夫人厉斥道,“你现在婚约在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要七殿下听到会作何感想。”
慕鸾飞一时瘪了嘴,要是今日不处置了慕南絮,她和七殿下的婚事就真的要完了。可是她不能说,她怕自己一说,舅母就知道了她其实并不想嫁给七殿下。王夫人叹了一口气:“好了,你母亲还在病中,快回去侍疾吧。”
“舅母!”
慕鸾飞企图挣扎一下,谁知王氏的眼里流出一丝冷冷的光芒,慕鸾飞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言,带着小翠就马上离开了。王夫人笑着,目光中却全是杀气,“我王家虽然世代军旅,比不上上卞这些大门大户喜欢绵里藏针,但也容不下那些外人欺负,你可懂?”
“夫人可能不知,南絮是在坪良村长大的,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话,不过有件事还是懂的,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手了?”
“夫人这话说笑了,起头的人又不是我,我又何谈放手呢。”
慕南絮呵呵的笑了起来,尽显千娇百媚。王夫人冷冷看着慕南絮,神情中有一丝不悦。场面瞬间进入了寂静之中,慕南絮是如此从容不迫,仿佛根本没将王家放在眼里。最后,王夫人打破了沉默:“走,去千崇院。”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往千崇院的方向而去。依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的场面一触即发,她真心佩服慕南絮在王夫人的压力下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小姐,这王夫人来者不善啊。”
“放心吧,她这里是丞相府,她光明正大的进来,就不会乱来。今天,最多也就算个下马威。”
可这下马威既然已经下了,那剩下的就是比谁的速度更快了。慕南絮转头对婠婠道:“之前说的那些夜阑国的人可查到些什么了吗?”
“查是查到了,不过有些奇怪,一心现在正在跟踪那群人,晚上会过来禀报的。”
婠婠想起一心那凝重的表情就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但又不好跟慕南絮说开,所以只有先拖着等一心来解释。千崇院。慕鸾飞在王氏的床头哭得死去活来,将刚刚在院子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王氏,王氏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看着慕鸾飞的眼睛也多了几分嫌弃。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琴棋书画,都是给她安排的最好的,让她享受着上卞最优质的教学,怎么会到头来连个乡下丫头都比她聪明这么多。“当时那种情况,你舅母没打死你就算好的了。”
慕鸾飞一惊,自己哭喊了半天,没得到半点安慰就算了,怎么母亲一开口就是这样,“娘!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我被慕南絮那贱人欺负,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能说我呢。”
“你……”“我,我什么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您的,但是你却被慕南絮气得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女儿身为丞相府的嫡女却要处处看慕南絮的脸色,您知不知道,现在府里的丫头下人都只认慕南絮这个主子了。”
“大胆,你竟敢这么跟你的母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