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
黄盼盼瞳孔骤然一紧。 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纸张’是什么东西,但是就凭“书写”这两个字,他就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了。 可他还是想要验证一番,便道:“陆城主,此事事关重大,可否证实一番?”
“自然。”
陆安然点头,青环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了毛笔并开始研墨。 陆安然用笔汲饱了墨水之后,便开始书写起来,很快一个个簪花小楷就显现在了宣纸之上。 看着那一个个字体,黄盼盼双瞳越瞪越大,越瞪越大,等她写完一句话后整个人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己,“好,好,好,这是国之重器,国之重器啊!”
他浑身颤栗着,等陆安然放下笔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真是难以置信,居然没有透过背面。陆安然,不,陆大人,这,这是怎么做的?”
“很简单,只是工序比较复杂,需要很多不同的工序。 首先,砍下竹子置于水塘浸泡,使竹子充分吸水,可以再加上树皮、麻头、和旧鱼网等植物原料捣碎。 其次煮楻足火:把碎料煮烂,使混合起来的这些东西分散,直到煮成纸浆。需要用大锅来煮,碎料用大石压住,有助于完全煮烂。 再次荡料入帘:待纸浆冷却,再使用平板式的竹帘把纸浆捞起,过滤水分,成为纸膜。这一步骤要有纯熟的技巧,才能捞出厚薄适中、分布均匀的纸膜。 而后覆帘压纸:捞好的纸膜一张张叠好,用木板压紧,上置重石,将水压出。 最后透火焙干:把压到半干的纸膜贴在炉火边上烘干,揭下即为成品。”
指了指箱子里的宣纸,“这些就是最后的成品,一会儿我会把步骤写下来交于公公。若是还想再看得仔细些,公公明日可以到造纸坊去看看,如何?”
“好,就这么说定了,咱家到时候一起呈给陛下。”
黄盼盼恭敬地朝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继而意味不明道:“那咱家提前恭贺‘平西王’升迁了。”
“不敢,还望公公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
陆安然拱手笑道,躬身行礼的时候,晦暗在那墨黑的瞳孔稍纵即逝,不到一秒所有的灰暗都消失殆尽。 “行了,咱家也该回去歇息了,陆大人请便。”
“公公请。”
“留步!”
得到了造纸术,黄盼盼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商务车,待车起步之后,他缓缓按下了车窗,目光落在了渐渐远去的城主府上,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陆安然不愧是战胜蒙族三英的陆安然,武功霸道绝伦不说,那手段更是阴险狠辣令人胆寒,若仅仅只是这样也还好,有勇无谋总是让人放心的。 可看这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历城,如今尚未完全完工,却如此繁荣得不似边境之城,反而和大夏最为繁荣的京城有得一拼。 这就足以说明她的治城之能,再加上纸张、酒店、玻璃、商贸城以及这奇奇怪怪的商务车这些发明,历城的繁荣程度超过京城那是迟早的事。 如此这般的话…… 双眼一眯,杀意在眼底一闪而逝,可下一秒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关上车窗靠着椅子休憩着,这事,得容他想想…… “你就这般轻易地把‘造纸术’和宣纸交出去了?”
餐厅里,陆文亦的声音咋呼了起来,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语气,“安然啊,‘造纸术’可是……” “爹,”话语未落,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转头,就迎上了陆子期的目光,沉沉的眸色,有些冰冷。 不知为何,他浑身寒毛猛地炸了起来,就听对方缓缓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与其留在我们手里让人眼红,倒不如给了皇室,让他们出头,这点儿道理,你悟不出来么?”
被儿子教训了!!!! 陆文亦嘴角抽了抽,这家里,他的地位那是越来越低了。 他悟不出来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多了点儿而已,嗯,就是这样的。 “哼。”
于是,怄气地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柳氏看得好笑又无奈,她也没说话,拿着筷子给自己那俩外孙女夹菜。 陆安然也没理会自家那懒得动脑子的爹,一边喝汤一边佯装不在意地开口问道:“娘,我听说姥姥找来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柳氏,脸色都很难看。 柳氏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那是气的,“管她作甚,就是来打秋风的,况且……” 况且,那不是她的家人,是原身的。 那一家子和原身一样都是十分泼辣不讲理的,因为家里女儿多,所以就把原身卖到了陆家,卖了不说,当陆家一门两秀才时又不断地上门来打秋风。 偏偏原身是个混不吝的,有什么好的吃穿用度都偷偷拿去补贴娘家去了,还偷了陆文亦不少银子去补贴。 有一次陆子期高烧不退,原身沉睡,是她接管了身体,就火急火燎地跑去原身娘家要银子,还打了起来才抢回了二两,否则的话,陆子期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了。 当然,更气的是,之前流放的旨意下来后,她想把孩子们送到原身娘家,好躲过流放。虽然他知道那样孩子们会过不好,但总比流放被磋磨至死的好啊。 可原身的娘拒绝了,还说她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这些外孙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要去祸害他们柳家。 她当时差点儿气吐血,恨不得生啖其肉。 现在倒好,看到他们荣华了,又想来打秋风了,还跟她打感情牌,做梦呢吧! “把他们赶走吧。”
陆文亦沉思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对于这个丈母娘和舅子们,他是真的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 陆寻也皱起了眉梢,语气十分不满地开口:“舅舅以前经常抢我的饼子和鸟蛋,抢不过的话就打我,还有小姨,惯会骗我的钱。”
陆子期没有说话,但那脸色也是阴沉沉的。 一旁的陆依依地缓缓放下了筷子,低声开口:“以前,舅舅趁家里没人,总是会偷偷……偷偷摸我,我就躲到隔壁三花家去了。”
“什么?!”
柳氏瞪大了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其他人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