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二楼的七号寝室是,意外的看到李雪梅。李雪梅见我进来,眼睛立刻就湿润了,有点嘶哑的声音说:“齐汛,我考上师范了。”
我心里一怔,拉着李雪梅来的8号寝室。寝室里有一些从门窗照射进来的光亮。“好啊。”
我淡淡的说,意识到自己和李雪梅的关系终结了。“我今天是我来就是来告诉你的。”
李雪梅说着,一把抱住了我。我一动不动,也没有推开李雪梅。李雪梅见我的反应很冷淡:“你怎么啦?”
我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回答李雪梅,只得不作声。“你近来还好吗?”
李雪梅关心地问。“你现在考试师范了,”我说,“有些话,我也对你明说吧。”
“你说。”
李雪梅说。“我们还是不合适,”我咬着牙说,“我就是一个农村人,你考上了师范,是商品户口了。”
“这些,”李雪梅说,“有那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说,“等你毕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所以,我提前为你作出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呢?”
“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你决定了吗?”
李雪梅问。“我早都决定了,准备等你考上师范再告诉你。”
我很认真地说,“我们还是朋友,永远是朋友。”
李雪梅沉默起来,好像要哭起来。“你那天给我的二十块钱,我发工资后还你。”
我说。“谁要你还二十块钱?”
李雪梅十分反感的吼道。“你不要我还,我还是要还给你的”我说。“那我们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李雪梅摇着我的胳膊问。“李雪梅,”我顿了顿,眼睛里沁出眼泪,小声说,“我们做朋友更好。”
“为什么?”
李雪梅大喊一声。“你是国家教师。”
我控制着情绪说,“我就是一个农民。”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李雪梅吼叫着。“等你,”我依然控制着某种情绪,小声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李雪梅大声喊道。“李雪梅,”我握住李雪梅的肩膀,说,“你需要冷静一下,冷静。”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漂亮?”
李雪梅低声说。“没有,”我说,“这里面有误会,就是一个玩笑。”
“什么玩笑?”
李雪梅不解地问。我不想再说什么,思考着什么,好半天才说:“李雪梅,忘了我吧。”
“我不在乎你说的这些,农民怎么啦?教师又怎么啦?”
李雪梅发疯地喊叫,“我可以不当老师,就做农民,和你一样进工厂。”
“李雪梅,你冷静,冷静。”
我摇晃着李雪梅的肩膀,吼叫道。李雪梅一把搂住我的腰,喊叫着:“我们不要分开。”
我推开李雪梅,说:“你不要这么缠着我,好吗?”
李雪梅松开手臂,后退一步,泪水从她的脸上流淌下来,喊道:“骗子,你就是骗子。”
“我们之间,就是一个玩笑。”
我咬着牙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李雪梅喊叫着,哭着冲下楼去了。我本想追赶过去,但跑出8号寝室就停住了。我不想让依萍看到在追赶李雪梅。依萍已经告诉我了,必须作出选择。我站在8号寝室门口看着李雪梅飞快地跑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流淌。李雪梅孤独的身影在夜色中奔跑着,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之中。我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想起自己的碌碌无为,总是靠着别人资助,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呢。想到这里,恨不得从这楼顶跳下去。我想去楼顶走走,一个人在楼顶上可能会心情好一些。月光之中,我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你怎么在这里?”
我很吃惊的问,来沙洲这么久,第一次看着郑青梅一个人在楼顶。“夜色真美啊。”
郑青梅说,“夜色之美,掩盖了很多丑陋的事情。”
我感觉郑青梅有点暗讽我的意思,也没有争辩。只是默默地陪伴着郑青梅,心想,可能以后,我们谁都见不到谁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郑青梅不紧不慢的说,“想得到偏又会失去;不想见的人,总会看到。”
我细细思索郑青梅说的话,依然不作声。“希望你好自为之,”郑青梅说,“依萍,是你最终的恋人。”
我点点头,任凭眼泪在黑夜之中悄悄地滑落。郑青梅走下去了,消失在黑夜之中,让我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心中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