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竞琛在对视上这双冰冷瑰丽的暗金色兽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开山刀的柄手,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吼!!!”
如炼狱魔神般的强大凶兽,朝他爆发了威慑的怒号,半张兽脸和显露出的白戾獠牙,狰狞狂狷,令人胆寒。 陆竞琛额前的墨色碎发向两侧凌乱,露出了额角有些刚毅的疤痕来。 他朝后退了一步。 云想欢抬手抓住了黑皮大怪兽一撮毛发,“德雷克斯。”
声音里有几分制止的意味。 她没忘刚才陆竞琛帮她挡伤,受了银斑黑豹一爪子的事儿。 陆竞琛救她的举动还是让她意外震惊了一下。 毕竟在云想欢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跟陌生人也差不了太多,他们没有那么多交集。 陆竞琛对她厌恶不喜,云想欢对陆竞琛也冷厌疏离。 但近来陆竞琛行为异常,似乎有意的在接近她,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云想欢爱憎分明,不至于恩将仇报。 陆竞琛救了它媳妇儿这事儿,很远的德雷克斯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但也因此它对这个人类男性更加的敌视不爽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德雷克斯的直觉,它总感觉这个人类男人对自家媳妇儿居心叵测。 德雷克斯眼睛还是猩红的,它一尾巴卷走陆竞琛手里属于小姑娘的蝴蝶面具,举止暴躁,霸道,野蛮,掠夺,充满了占有欲。 将小姑娘的面具夺回来之后,德雷克斯又吼了一声,警告威慑意识十足。 吼完之后,大黑豹低头,叼幼崽似的将小姑娘叼了起来,而云想欢顺势的搂住了黑皮大怪兽的颈脖。 大黑豹走的不快但也不慢,背部的羽翼霸道的展开,像筑起的一堵黑色的城墙将陆竞琛与小姑娘的视线隔绝开来,丝毫不给陆竞琛开口说话的机会。 陆竞琛几次想要张口,皆哑然吞声。 他沉默的看着一人一兽离去。 他站在原地,背脊的伤势触目惊心,依旧不停的溢流着血,高大劲瘦的身形狼狈而黯然。 陆竞琛想,也许是时机不对。 抬手隔着薄薄的衣物布料,陆竞琛抓住了脖颈上戴着的小木雕。 微微低着头,他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痕来。 但没关系。 他已经找到她了。 他知道是她。 云想欢。 突然又想到什么,陆竞琛的眸光深沉锐利起来,面容有些肃冷,他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在与他的小女孩相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这个地方离家并不远,所以不消多时,云想欢和黑皮大怪兽便回到了小屋。 她被放在了木榻上,大黑豹温柔细心的舔舐着她的伤口,它的唾液有立竿见影的治愈力量。 每舔舐过一处,大黑豹眼里的刻骨心疼便溢了出来,它紧张又小心,满目焦虑和躁意,它软化自己大舌头上绵密有序的尖刺,尽量不让自己舌头上的倒刺扎疼小姑娘。 这些伤口主要是猛烈摔跤导致的擦伤和红紫青肿,印在云想欢玉白如雪的肌肤上,悚目惊心的深色糜烂,看上去都叫人龇牙咧嘴的抽疼。 但其实并不是特别严重,属于过不了几天自己会结痂的那种伤。 但大黑豹喉咙里却不停的发出咕噜噜,嗷呜呜的声音,好像它媳妇儿要不行了一样。 这让云想欢想到自己刚来大姨妈的时候黑皮大怪兽的表现,顿时又有些忍俊不禁,和哭笑不得。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表明她在黑皮大怪兽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 它很在乎她。 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 云想欢伸手抚摸上黑皮大怪兽的头部,触摸到了它邪娟霸气的双耳朵。 大黑豹顿了下,虽然已经习惯了被摸耳朵,但耳朵还是敏感的微微抖栗了几下,耳朵尖尖微红。 它抬起头颅,舔舐小姑娘的手指。 小姑娘的手指上也有伤。 指骨间传来微微的疼意,更多的是温热酥麻的痒。 云想欢轻抿了嘴唇,目光湿漉漉又可爱的看着眼前认认真真帮她清理伤口的大怪兽。 糯白温软的脸颊,不知何时侵染上了娇粉的桃色。 一人一兽之间散发出旖旎温馨的气息来。 云想欢逐渐的沉醉在这样的温柔里,嘴角也扬起了一抹恬静的弧度来。 然而很快的这抹弧度便收敛了。 因为她想到了昨晚上的那个男人。 想到那个男人放肆的举动,将她禁锢的野蛮与霸道,还有似要灼伤人的体温与呼吸,云想欢的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鼻息压抑的轻颤,呼吸有些艰涩。 她看着她的守护神,黑骑士,忽然难过极了。 喉咙堵堵的,心酸酸的,绵密如针扎一样的疼。 她被人欺负了,可是德雷克斯先生不知道。 她有一肚子的委屈与愤恨,可却无法与德雷克斯先生诉说。 云想欢情绪无比挣扎,她既想要让德雷克斯知道有人闯入了他们的家,又不想让德雷克斯知道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最终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她一个字都没能吐露出来。 云想欢只能猛地扑入大怪兽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它,呜呜噫噫,委屈巴巴的叫着它的名字。 “德雷克斯……” 云想欢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入了黑皮大怪兽浓密的毛发里,似乎是想要藏进它的身体。 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开心全部都忘掉。 小小的一只,像幼崽一样哼哼唧唧,挂在超大一只的怀里,软糯娇可,惹人疼的紧。 她这个姿势,将自己洁白无瑕,纤弱细腻,覆着些嫣色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大怪兽的眼皮子底下, 德雷克斯一瞬的就被吸引了。 它紧紧的盯着小姑娘颈后诱人的软肉。 眼底的猩色更深更沉了几分,眼底全然是灼热,凶狠,疯狂,侵略,占有的芒。 那眼神,令人发指心惊。 像是恨不得将人一口吞吃掉。 德雷克斯想到了野猪,想到了鳄鱼,想到了银斑豹子,又想到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它直觉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