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问:“难道陈文斌说的吊死鬼的来历是真的?”
柳贤站在书桌前翻看他的笔记本,牵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马朵朵读懂了他的意思,指着屏幕说:“这上面写的绝对真实啊。”
柳贤沙哑着嗓子说:“道听途说。”
拿着笔记本走过来,摊开翻开一页,让马朵朵看。 马朵朵见笔记本上写着:心鬼:因内心惊疑而生种种幻觉,惊疑力大,幻觉成真,凝聚成鬼。 她问:“你是说那巨汉是幻觉,那怎么能真的伤到人?”
柳贤说:“单个人的幻觉当然不行,但是这网站那么多人看,上百万上千万的人都相信夜行酒店有那么个鬼,那巨汉当然就有那么大的能量。”
说完清清嗓子,又喝了一口水。 “很多人相信酒店里有鬼,酒店就真的出现了鬼,他们相信这鬼会吊死女人,这鬼就真的吊死了两个女人?”
马朵朵把本子一丢,“那他们要相信这鬼死不了,这鬼是不是就会收不了了?”
“现在看来,还是可以收的,你不是就把他打跑了吗。”
“可是打跑没打死啊,都不知道能不能打死。”
“明天找陈文斌来,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网站。”
第二天,陈文斌被柳贤发信息叫过来,进门就觉得很奇怪。 这都快夏天了,柳大师怎么穿着高领的衣服,端着一杯泡着金桔的水喝个不停,一句话也不说,全是那个嗓门又大,力气也大得吓人的女孩子在说。 “喂!我问你呢!”
马朵朵见陈文斌走神了,拍着桌子叫他,指着电脑屏幕,重新问了一遍,“你知不知道这个网站?”
“是……” “是什么是!哦,就是知道是吧?知道就说知道,说什么是,”马朵朵见柳贤瞟了自己一眼,赶紧问道:“这故事,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
“是……” 马朵朵撑着桌子半站起来,伸出手作势要打陈文斌,被柳贤拉住,又重新坐到椅子上。 陈文斌低着头躲让。 马朵朵平静了一下,“你怎么找到这个网站的?”
“是,哦,不是,”陈文斌终于说了别的字,见马朵朵瞪自己,赶紧说:“是网站的人来找我合作,说他们的网站很多人看,让我出钱,他们会在网站上登我酒店的故事,其实就是打广告。”
马朵朵问:“那这个故事,是你告诉他们的,还是他们编的?”
陈文斌拿出手绢来擦了擦汗,讨好地笑着说:“我哪编的出来这些啊。”
马朵朵吩咐陈文斌说:“你赶紧的,把你们酒店从这个网站上撤下来。”
“撤下来?”
陈文斌瞪着小眼睛,“我交了三年的钱,他们又不退。”
“你还想不想驱你酒店的鬼了?”
马朵朵给他瞪了回去。 “其,其实吧,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想盘我的酒店……”陈文斌的声音慢慢地了下去。 马朵朵问:“你要把酒店转出去?”
疑惑地和柳贤对看一眼,“谁要你那个鬼酒店?”
陈文斌不乐意了,“怎么能说是鬼酒店呢,我那酒店生意还是很好的,只是我搞不定官府的人,老这么死人,早晚都关了。”
“你那意思,接你酒店的人,搞得定官府的人?”
马朵朵皱眉说。 陈文斌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人钱给的不少。”
“你同意了?”
柳贤忍不住开口问,声音还是沙哑,但已经好很多。 陈文斌摇摇头说:“还没呢,我说我还要考虑考虑。这酒店是我爸传下来的,我本来想传给我儿子,做成百年老店的。我们全家人都挺舍不得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志气的。既然想开下去,趁早打消开鬼怪酒店的念头。”
陈文斌叹了口气,“得,我还是去把广告撤了吧。我当初就不应该鬼迷心窍,搞什么鬼怪酒店,害了那么多人命。还是应该老老实实的做正经生意。”
马朵朵的手挥过来,陈文斌本能地闪躲了一下。 马朵朵只是拍在他肩膀上,“你有这种觉悟,很好。亡羊补牢,不错。”
陈文斌小眼睛里闪着光,被人称赞了很高兴的样子,“哎,那我酒店里那个,就拜托你们二位了。”
马朵朵与柳贤都点着头。 马朵朵看着陈文斌的胖短腿出了院门,问柳贤:“我们什么时候去?”
“等网站的广告撤下来后。”
马朵朵点头,“嗯,没人看到那故事,心鬼的力量变弱,应该要好打一些。嘿,你说是什么人想要陈文斌那酒店啊?”
柳贤想了想,如果是看到陈文斌酒店生意好,想接过去赚钱是有可能。可是开鬼怪酒店,毕竟是小众。 能搞得定官府的人,没必要做这些生意,也有可能是哪个喜欢这方面、又有钱的人想开着好玩的。总觉得放不下心,就说:“改天问问陈文斌。”
过了三天,柳贤见网站上果然没有夜行酒店的消息了,就准备出发去收鬼。 屋里环视了一圈,只有厨房里的刀用得上,拿了几把放进背包。 马朵朵倒是找到了一个小榔头,拿在手里试了试,很是顺手,就插在了自己背后的裤腰上。 柳贤皱眉说:“你这样,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切,”马朵朵怼他说:“你包里那么多刀,谁流氓啊?我告诉你,你出门小心点,被查到了,你舅舅还得去捞你。”
柳贤想了想,又跑回屋里,拿出一个瓶子对着马朵朵一阵喷。 马朵朵猛地打了几个喷嚏,“你干什么啊你,你给我喷的什么?”
柳贤放下瓶子,淡淡地说:“田可嘉的香水。你味道浓一些,让那个吊死鬼闻清楚,到底谁是女人。”
马朵朵挤眉弄眼地说:“柳先生,不要挣扎了,万一那壮汉,就好你这口呢。”
柳贤铁青着脸,丢下马朵朵独自上车了。 两人又在酒店房间里,这回两人都没睡。 柳贤手里拿着刀,靠着墙站着,站累了就在一边放着的椅子上坐会儿,坐不了五分钟就又站起来,有一洗雪耻的架势。 马朵朵玩着手里的小榔头,知道柳贤靠墙站是怕那吊死鬼再勒住他脖子,就说:“你靠墙站也没用。鬼可以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