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叹道:“这亦是无可奈何的事,谁知道紫檀堡的人竟已经抓了,如今只能等紫檀堡的改口供。你先随我走吧。”
贾琏也只好随林松走,临走还向贾宝玉说: “我走了。”
贾宝玉石塑的一般,没半点反应。 贾琏只得将身上剩下的银子,都给了狱卒,说: “他原是家里惯坏了,不知世事,你们多照顾他。来日我定有重谢!”
“琏二爷既然说了,我们岂有不照顾的理儿?”
这些天和贾琏熟了的狱卒纷纷笑了起来。 贾琏这才跟林松走了。 等出了狱房大门,看着外面的街市。 贾琏还向林松笑道:“不过三二日,此时竟有隔世之感。可叹,实在可叹!”
“走吧。”
林松伸手请他上了马车。 荣国府里仍不平静。 王熙凤突然病倒了,说是太过操劳忧心,以至血不归经,只能病歪歪的躺在床上。 一时料理家事的担子,归到王夫人身上。 王夫人早年吃过管家的苦,深知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为此忧心忡忡。 正巧薛姨妈带着宝钗、宝琴前来宽慰。 林松到的时候。 王夫人才以自己焦心宝玉,每日魂不守舍,实在没精力为由。 将薛姨妈一家留下,让薛姨妈帮着照顾姐妹,宝钗和李纨、探春一起料理家事。 林松到的时候,薛家母女三人,已经做好住下的打算。 王夫人正好领她们到贾母跟前回话。 听下人报。 说林松和贾琏来了。 王夫人当即站起身来,激动的问道: “宝玉,宝玉!”
贾母听见宝玉二字,也慌着站起身来。往前面迎接。 可惜回来的是贾琏,不是贾宝玉。 贾琏向贾母跪下磕头,起来才说:“老祖宗,宝玉受紫檀堡那边的牵连,尚不得出,还要等两日。”
林松行了礼,便不说话。挪到一旁坐下,看她们唱这出天伦大戏。 只是才坐下。 薛宝钗便引了宝琴从后面绕过来,笑道: “林兄弟,这是我堂妹。”
林松回头,只见容貌比宝钗还要出色些的宝琴,笑着向他见礼。忙还了半礼,笑道: “琴姑娘。”
宝琴心中纳罕,想林松怎么知道她的闺名,却又不好问。笑着点点头就想走开。 偏宝钗为纺纱机的事,向林松道谢,只得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宝钗和宝琴都已经回到薛姨妈处。薛姨妈正劝着王夫人,宝钗也在一旁映衬。 宝琴便走到贾母身旁,小心的安慰着。 林松看贾母和王夫人仍旧不停的逼问贾琏。他也没心思听,悄悄的到外头去。 却还未出去,就被鸳鸯拦下。 “好大爷,你去哪里?”
“怪闷的,出去走走。”
林松说着,人已经走到门边,掀了帘子出去。 鸳鸯有心出去,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离了贾母,忙打发人跟上林松。 等林松出去,才走到廊檐下,就听身后有人喊道: “林大爷,请慢一步。”
林松回头,却是一个眼生的丫头,微笑道:“回去转告老太太和鸳鸯,我还有些事要忙。先行一步,来日再来拜见。”
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丫头不是鸳鸯之流,不敢上前真拦。 眼看林松走远,忙扭身回去。 林松走过穿堂,出了垂花门,轻车熟路的往府外走。 一路到没多少人。 却不想将要再过一个穿堂时,忽然看见了平儿。 林松笑道:“平姑娘,琏二哥已经回来。正在老祖宗院里,你若寻他,只管去吧。”
“林哥儿,我若来寻二爷,自然从东西穿堂那里直接过去,怎么会在此等候?是二奶奶有事想请教你。”
平儿越发温声细语。 “二嫂子是脂粉堆里的英豪,不敢当什么请教。三日后扶风公主将驾临寒舍,时间紧迫,实在不好多留。平姑娘不如帮我和二嫂子说一声,三日后差人送几位姑娘,到我家里做客,去玩一回。”
林松说着,倒向平儿笑着补充道:“有劳。”
“这可是好事了。二奶奶知道,定然欢喜。待我回了二奶奶,今晚上就送准信到哥儿手上。”
平儿说着,也不再拦。恭恭敬敬的送林松到林松到仪门前。”
方回去。 往回走没几步。 就见贾琏追了过来,看见平儿。贾琏皱眉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可见了子松?”
“二奶奶让我拦着人,想问问爷何时归家。方才遇到林大爷,听林大爷说扶风公主三日后要驾临他家,他急于准备,便放他离去了。”
平儿忙说。 贾琏闻言,叹息了几声,连忙转身。正要走时,想到什么一样,又回头问道: “他只说了这些?”
“还邀了府上的几位姑娘做客。”
“这倒是一件好事了。”
贾琏微微点头,这才快步离去。 …… 文亭侯府中。 林松已经快步到了内院去。 接驾公主不是小事,三天时间实在紧迫。 见到苏氏和黛玉的第一时间,林松就将这事说了。 黛玉笑道:“三天时间,论理也不短,我有现成的主意。”
“别卖关子,说罢。”
苏氏上前扶住黛玉的肩,笑道: “让我们都听听。”
“这几日下了雪,梅园的红梅开的极好。明日后日,让她们好好的把梅园内的拢梅坞打扫出来,通了地龙,热热的烧起来。余下……”黛玉越发笑道: “自有好玩的等着她们。”
苏氏闻言,看着黛玉人比花娇的小脸儿,一时笑的越发温柔,又笑道: “我也有些主意,只怕你们觉得不好。”
“请说。”
林松和黛玉异口同声,说完便相视一笑。 苏氏便笑道: “我在家中,几个姊妹也是要玩的。左不过踢毽子、摘花斗草、彼此说笑话解闷儿。倒不如你们写诗连句来的雅致,但你们有雅兴,我有俗情。我做些毽子,让他们做弄些秋千架,好让你们尽兴。”
黛玉笑着应下。 林松也笑道:“我没什么好玩的,话也带到,我便走了。”
黛玉亦不留,反倒拉着苏氏说笑不休。 林松走到门外去,听见里面的话,心道: 别家填房继母,多有暗害先夫人子女者。便是不害,也如邢夫人与迎春,彼此不亲近。或如王夫人与探春,看似多疼了些,说送去和亲,便送了。 一概以利益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