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军之间不过隔着半间屋子,她悚然一惊,另一个白芷的命运是噩梦,一辈子沾不到阳光的可怜虫…… 他的人、他的名字、他的容貌,全在另一个白芷的心里痛苦着,也是一道道伤疤,一生无法抹掉…… “阿爸同意了这事?”
白芷反过神来问母亲。 她母亲没有说话,白芷眼睛厉瞪着桌上的茶,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白芷直接走出去,她倒要骂醒另一个白芷的前夫,另一个白芷是将就了,现在的白芷永远不可能。 想要娶她?她偏偏抗争到底,他真是不要脸还敢来她家,正好从小到大,大家都说她没有发过脾气,这回该把所有火气全部使出来。 她一咬牙出去,就是要狠狠的骂他一顿。 “你谁……你怎么跑我家来?”
她皱起眉头问。 李军说:“我来看看你,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诉你。”
“看什么,有什么看的?”
白芷听他说话的每一个字都反感。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白芷一字一字说出来,这冒着火的语气大得不得了。 她父亲跟李军解释,“这孩子说什么呢——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她从小就是疯丫头一个,你不要在意。”
“不会的,我喜欢她这样有个性。”
李军目光中的占有欲又多了一丝,仿佛此时的白芷就像笼中叽叽喳喳的金丝雀一般 “不,阿爸……我是清醒的,我就是讨厌他。”
白芷不耐烦。 她母亲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心里清楚白芷这孩子是多么讨厌一个人才有这样的反常,从来没有过这样像变了个人。 “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不会生气的。”
李军干笑两声。 “没有什么误会,就是讨厌你这种人。”
白芷眼睛睁得大大的。 “白芷……白芷……”他父亲对她大声叫起来。 白芷不在说什么,一转身走进卧室里,看着手里的戒指,觉得心闷又走到院子里去。 见角落里的铃兰花正开着,白色而细小密生的小花,像唤起她和江晨之的爱情,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似乎表达着这是江晨之在陪着她。 她想去折一枝,忽然好像听到江晨之说不去碰有毒,又把手往回收,她闻着玲兰的香气茫然又幽静……好像江晨之就在她眼前。 “小小一只,你不开心……”好像江晨之在和她说话。 “是的,小小一只很伤心……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味道。”
白芷泪眼朦胧像是看到江晨之,又看不到。 “我来给你讲个开心事,不去想一些浪费时间和心情的事。”
江晨之说。 “嗯嗯……”白芷抹掉眼泪,点着头。 “还是像读书那会说我家的事,你每次都听得很开心。”
“你说……我听着……”白芷望着梦幻的江晨之。 “我妈比我爸还大一岁,她们结婚那时候年纪好像不是很大的问题……还有我爷爷一米七,我奶奶一米七三,我奶奶比我爷爷大两岁。”
白芷眼前的江晨之将白芷轻轻拥入怀中,目光低垂,一手抚摸着白芷柔顺的长发,一边讲着过去的故事。 这时远在海外的江晨之在课堂上,心里一阵痛起来,好像感觉白芷在哭着和他说话。他都不知道讲台上老师讲的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 “所以你父母是女大一,抱金鸡,你祖父母是女大二,银满罐。”
白芷噗地笑了。 “小小一只说得是……我奶奶说,我爷爷娶他的时候,和个孩子一样,我爷爷才十七岁,骑着大马子来娶亲。”
江晨之看着她一笑。 江晨之说他家里人很多,直系来说,他爷爷有六个亲妹妹,旁系的话,他有九个爷爷,他爷爷排第六。 他爷爷的爷爷是地主,他奶奶的爸爸是地主,然后爷爷的爷爷被打倒了,牌匾被打烂了,奶奶的爸爸被他们村的几个人联合土匪,弄死了,扔到枯井里。 “小小一只听得云里雾里,这么大一个家族。”
白芷又笑了,她其实是在对玲兰笑,因为玲兰变成江晨之影子。 “那时候太乱了,撕票都常见,所以小小一只生在这个年代是幸福的。”
怀抱着白芷的江晨之,一脸心疼地看着眼前那个小小的身影,喃喃道。 “不过我好喜欢去那个年代,硝烟袅袅战场上,战士们与敌人激烈抗战的惊心动魄的场面,深深地震撼我的心灵。”
白芷也喜欢看民国时期小说。 “女孩子打什么战,不怕被汉奸抓着霍霍了,这些感觉还是少点好,那个年代多少女的被霍霍了,还是和平年代好。”
“在战争饥荒年代,用粮食换女人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发生,很多人为了自己活命,竟会作出卖女儿的事。”
江晨之才不要她当女英雄,做他的小小一只就足以。 “战争是骄傲之子,骄傲是财富之女。”
白芷说。 “你还是适合那种大家闺秀的生活,而不是普通的百姓,否则,书都没得读。”
江晨之说。 “就你懂我……” “把你放民国时期,你就是那种游街的学生,这么热血,瘦小的身躯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然后举牌游街。”
江晨之说。 “有可能,我真会这样做。”
白芷说。 “普通百姓的生活并不好,一般不是被抓,就是被打死,那个时候,我发现很多地方都是强制压迫,不过杀人还少点。”
“尤其是关于对学生的一些过激行为,这些行为影响很大。其实有时候想想民国的事,还是会有很多深刻的认识的。”
江晨之说。 “要不我们俩人一起穿越过去。”
白芷说。 “然后遇到戴笠,因为咱们超前的认知,把咱们抓起来,男的灌辣椒水,女的坐冰块,被折磨死后紧接着穿越回现实,然后意犹未尽这刺激的经历?”江晨之打趣道。 “你的想象力比我还丰富,你可以写部小说,我第一个当读者。”
白芷说。 “不过我不太喜欢民国的审美,我感觉那时候很多人的审美,我欣赏不来。”
江晨之说。 “穿旗袍的女人还是很美……”白芷说。 “是很有气质,但是一般人穿不出来,对身材要求也高,我觉得成熟风韵的人穿好,比如我的小小一只……”江晨之说。 “我真的笑起来了,原来开心这么简单。”
白芷说。 江晨之又给她讲另一个故事,讲李清照年迈的时候,孤身一人。 李清照好友带着一个小姑娘去看望她,然后她发现那个小姑娘很有才气,便想教导小姑娘。 谁知道,小姑娘说,才藻非女子所学也,然后李清照就特别难受,自古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们又谈到红楼梦,贾宝玉和林黛玉他们房中作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