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歌远的话,让白芷不敢在往下想,她脸一转说:“这一世我们做朋友就好了。”
白芷简短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他会这样在乎这样痛,刘歌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痛的感觉,他们只能是朋友?他此时全身麻木起来。 白芷并不想说这话,但另一个白芷活得那么悲惨,她接受不了那样的命运…… 他望着她,这是在梦里不是真的,他“嗯”了一声,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是我们认识得太短了……” 她硬生生把另一个白芷压下去,像是对自己说一样,又看着刘歌远说:“我只想做个正常人家的女子,我不想再回梦境里的那个白芷。”
“你说什么?”
他的手心一阵冰冷,她总是像两个白芷?为什么会这样? “……”白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已经分不清是她还是梦里的她。 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叫了一声:“白芷。”
她继续说下去:“歌远,我已经订婚了,也很爱现在的江晨之。”
他的心揪起来,心里不由有一丝落寞,从来没有这样失望与无措,这感觉令他心底深处翻出痛来,好像几辈子的缘分都是错过…… 二十余年的人生,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而且,他明明知道,还有更好的等待着他。 这一刻,他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面的雨下得更像梦幻世界,哗哗的雨声,听在人耳里,只是添了一种莫名的烦乱。 她微垂着脸,耳下一对雪花耳坠,摇曳地投在她黑色衣领上透着冷冷的一种莹白光,他好像知晓她喜欢穿黑色和白色衣服。 黑色是一种最有态度的颜色,它分明在表达‘我不理你,你也别理我。”
她的耳坠还在那里摇着,仿佛一颗不安静的心,摇得他也心神俱乱,无法去细想。 事实上白芷对刘歌远心里还是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触来。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她爱他。 自从刘歌远表明心意,她总是回避与刘歌远多说一句话,而刘歌远也并不相逼,白芷不愿意梦境里再上演别离和割舍,是太过冰凉与残忍。 他也只是一种怅然的神色望着她,叫她不由自主觉得一种慌乱。 终于到了车站,刘歌远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目光里像是有千言万语,可是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回去好好休息……” “我可以自己回去……”白芷说。 这句话听得他耳熟,什么叫她可以…… “我说要送你回去,就一定送你回去。”
刘歌远说。 “好……”这是他的风格吗?白芷一时也分不清了。 “对了,去了惠阳这些日子麻烦你了,看你天天忙工作,还要抽时间陪我,很谢谢你!”
白芷望着他说,这话听起来倒像客气的语言。 “没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我也不待在惠阳了,我是那种喜欢自由,在惠阳的日子都是比较逍遥自在……该回家了!”
刘歌远在惠阳是做皮具生意的,全国都有他的连锁店,他经常在不同地方待一阵子,只有惠阳待得久些。 “很欣赏你的自由,我也喜欢……”白芷说。 “这下咱俩总算有话聊了……”刘歌远松了一口气。 “我家前面就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你也回去好好休息。”
白芷指着前面她家说。 “好,我看着白芷小姐走进去,再走……”他冲她笑一下。 她刚要走进门,又回头看见他站在对面的街,不肯离去……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仰面瞧着她。 她本来想快步走进家门的,可是不知为何手脚不听她使唤,动弹不得,竟连移开刘歌远的目光都不能,隔着人群与街道,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她茫然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此去惠阳不过短短日子,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像完全在梦境里,许多深不见底的深渊,头脑昏昏沉沉的,处于似梦似醒之间。 白芷觉得累到了极处,她一转头踏进门,忽然就像有了力气,疾步往客厅里一路奔去:“阿妈!阿妈!”
她母亲听到叫声快步的向她走来,她扑到母亲的怀里,像个小孩子,真想做一辈子的孩子躺进她母亲怀里。 她母亲搂着她,她还真像小时候一样哭起来了,似乎要将另一个白芷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一股脑都哭出来。 她母亲也忍不住掉眼泪,说:“你就是胆子太大,看着外表也是温温柔柔的,其实骨子里跟男孩没有区别……回来就好。”
她抱着母亲的胳膊,就像抱着最后一根浮木,除了哭只是哭。 她从来没有这样抱过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好好享受过母亲的怀抱,也害怕像另一个白芷一样母亲的爱有一天会离去。 她母亲拍着她的背,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她精疲力竭地抽泣着说:“阿妈,我想吃你做的饭。”
她母亲含泪道:“孩子,下次可不要这样自己出远门妈妈,妈妈可只有你。”
她的眼泪不可抑止地流出来,她的声音几乎杳不可闻:“阿妈,我也只有你。”
她这一晚睡得很香,像是出去了一趟就没有睡好过,心里也只是倦意,还是回到家中好,沉沉地睡了一晚,梦境里还是会出现另一个白芷。 她睡到中午才起来吃了午饭,她母亲看着白芷,怎么也瞧不够似的,不外乎问她在惠阳的种种情况。 她怕母亲担心,只是简单的说去骑马了,母女二人正絮絮地说着话,忽然吴姐进来说:“有个李先生来了。”
白芷只觉得心里一跳,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她母亲已经说:“有件事情,还没有告诉你。”
“阿妈,那个李先生是谁?”
白芷还是累得坐着一动也不想动。 “是李军,他已经跟你阿爸提过亲了……”她母亲说得很勉强,但如今只能说出来,白芷早晚都得知道的。 “什么……阿妈你说什么……”白芷不相信这话是从她母亲口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