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瘫倒在了椅子上,杨云庆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杜衡觉得自己就像是瞬间被剥了皮的土拔鼠,全身又冷又硬,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舌根发硬,呼吸仿佛已经停滞住了。 过了许久,杜衡才活泛了过来,慢慢地他凝住了心神,脑子里才逐渐有了颜色。 杜衡知道若是在这个时侯他不顶住,今后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杜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必须反击,至少杨云庆还没有完全亮出底牌以前,他得顶住。 杜衡先是坐稳了身子,笑意渐渐地又展露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对杨云庆说道:“大哥,我不知道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我只想和你说我是冤枉的!”杨云庆冷眼看着杜衡渐渐地缓了过来,知道杜衡绝不会一下子就认罪。 杜衡说完后杨云庆反问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也来听听二弟怎么说!”
杜衡似乎从杨云庆的话音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他的眼睛里慢慢的渗出了泪水,杜衡边用衣袖拭泪边说道:“大哥,当年丁尔康酒后乱性污辱了文寡妇,这桩案子是太原知府凌退思亲审定的罪,和我无任何关系。事后我才求娶的他家女儿,他也是审核过我的人品学识后,才把女儿嫁给我。大哥切莫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小弟啊!”
杨云庆听着杜衡满嘴的谎言,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心里实在是厌恶至极,他挥挥衣袖、把头一扭索性转过了身体,背对着仍然是唾沫横飞、泪水涟涟的杜衡。 杜衡仍然沉浸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他搜肠刮肚地想着辩白的语言,全然没有注意到杨云庆对他的厌恶之情。 就听见杨云庆大喝一声:“够了,别再编了,你活得不累吗!”
杜衡这才收住了嘴,满面惊恐地看着杨云庆。 杨云庆猛然间转过了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纸笺,扔到了杜衡手里说道:“你发看过这些东西再编也不迟!”
杜衡忙打开了纸笺看了起来,这一卷纸不仅有文寡妇的供词和血红的手印,还有当今邢部侍郎的一封书信。 当今刑部侍郎是墨渊的得意门生,墨渊听了丁尔康的冤情后修书给了他,让他重新调查一下丁尔康的案子。 虽然丁尔康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凌退思已经退体多年,陈侍郎也已经不在人世,活着的当事人只有文寡妇和丁尔康、杜衡三个人,但是在刑部的大力关照下案件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文寡妇的证词里将杜衡如何收买她和街坊,如何设计丁尔康入局都写得清清楚楚,那证人画押的地方鲜红的血手印清晰明了。 杜衡面如死灰地看完书信,他知道自己完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杨云庆,我也是你的结义兄弟,你为啥害我?”
杨云庆说道:“事到如今,你不仅不反悔认罪,反倒怪我害你,我真是都有些佩服你啦!”
杨云庆继续说道:“你我尔康三人结义,我从无偏私之心,若是尔康害你我也会出头为你主持公道。尔康是一个多么有前途的人,他为人正直善良,就因为你爱上了他的心上人,就将他陷害入狱,使他的人生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如今你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又献出了自己口口声声视若珍宝的妻子,当所有的人都识破你的真面目后,你竟然要杀人灭口!”
杨云庆激动的一口气说了这些话,胸口上下起伏不已,脸也涨成了通红。 他是个热血男儿,这样的杜衡真的是让他气愤鄙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