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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探病孟先生(1 / 1)

看门的婆子见是赵小潭兄弟两来探望先生,扑通一声,先跪倒在地,给赵小潭行礼,口中还说着:“给侯爷请安。”

赵小潭一愣失笑,从怀中掏出个赏人的荷包扔到她怀里,然后一摆手:“快起来吧。在家里,不必拘礼。”

婆子欢欢喜喜的把荷包塞在袖中爬起来,忙忙的要引两人进去。赵峰眉头一皱,太没规矩了些,怎么都不通报,问婆子:“妈妈,我和侯爷还是等一等,你先去通报一声。”

婆子忙赔笑解释:“孟老爷吩咐了,有探病的只管进去,不必通报。”

两人释然,跟着婆子走进院里。进了小院,是一条尺余的石子小径,小径两旁种了一些花草树木,有两棵桃树夹杂其中,如今四月,地上有毛茸茸的小草钻出地面,桃花也已经打了骨朵,粉嫩嫩的,很是可爱美丽。花树下放着石头桌椅,旁边还有两个装满水的大水缸,水缸中养着睡莲,天气还冷,水中没有放鱼苗。到了正厅门口,婆子退去,门口的小厮施礼带着两人来到左侧书房门口,小厮立住,向里头回禀:“老爷,文仙侯和小五爷瞧您来了。”

原来,孟先生病了后,来探望的学生们不少,男学生们不好进后院,孟先生只好搬到书房里养病,方便学生们探病。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竟然劳动文仙侯兄弟前来探望,惭愧,惭愧啊。”

孟先生在里头说道。小厮打开书房的门,请赵小潭、赵峰进书房。两人将探病的礼物放到屏风外头的书桌上,然后,转过四季图的屏风,看到孟先生面色发白的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孟先生要小厮扶自己起来,赵小潭忙止住他:“先生,何必外道,我们来探病,也不久留,您别起来了。”

赵峰也忙对小厮说:“去外头守着吧。先生要茶要水,有我和侯爷呢。”

小厮看着孟先生,孟先生点头。小厮转身出去。两人和孟先生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怎么生病了,如何请医用药。见孟先生精力不济,两人就告辞出来。刚转过屏风,就见一个面如傅粉的美貌少年进了书房门,见了赵小潭赵峰兄弟,忙作势要跪下行礼:“给侯爷、小五爷请安。”

赵小潭忙急急迎过去,一把拉了他起来,嗔怪说道:“知礼兄,不必多礼。”

这美貌少年正是孟先生的大儿子孟知礼,平日与赵家众子弟一起跟着孟先生读书,是前身的赵小潭仅有的几个好友中的一个。自从赵小潭穿越过来后,与他只单独见了几次,喝过一回酒,不为别的,就怕被孟知礼察觉他变了个芯子。此时见他行礼,哪能真让他跪下去。孟知礼见昔日好友赵小潭,如今虽封千户侯成为了驸马爷,仍对他甚是亲热,也放松下来:“你们不妨多坐一坐,我才去后头看母亲,她着急父亲的病,也有些不舒服。”

里头孟先生听到儿子的声音,吩咐他:“礼儿,你送送侯爷和小五爷。”

孟知礼忙应道:“爹,您放心吧。”

孟知礼陪着赵小潭兄弟出了跨院,赵小潭拉着他的手说:“知礼兄,师娘没事吧?”

孟知礼摇头:“我娘身子有些弱,她担心我爹,夜里起了几回,没休息好,没大碍。”

赵小潭:“那就好。你留步吧,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派人找我去。你也知道,我如今不比从前,有些能力了。等先生的病好利索了,我和五哥找你出去吃酒。”

孟知礼点头,紧紧握了赵小潭的手,然后松开:“行,我理会得,你回去吧。”

孟知礼又对赵峰拱了拱手:“小五爷,回去吧。”

孟知礼望着赵小潭赵峰的背影走远,才回到小跨院里。小厮正跑出来找他:“大公子,老爷找您呢。”

孟知礼大步走进书房,转过屏风,来到床榻前,问孟先生:“爹,您找我?”

孟先生哼了一声:“不是我找你,还有谁找你?送了文仙侯兄弟,不知道快些回来!你母亲如何了?”

孟先生与夫人是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两人有一子二女,大儿子就是孟知礼,二女儿孟知茹才九岁,小女儿尚在襁褓中,刚才听到儿子说夫人不舒服,心里着急,但文仙侯兄弟在,他又不便把儿子立刻叫来询问。孟知礼忙回道:“爹,娘没事。只是昨晚担心你发热,起了几回,没睡好。”

孟先生摇头:“你娘身子弱,生了你小妹妹之后,她就伤着了,如今,刚调养好,可不能大意了。去回了府里的大太太,请个大夫来给你娘瞧瞧。”

孟知礼:“爹,您放心吧。我刚刚已经派人去回大太太请大夫了。”

孟先生点头。又问他:“你今年可有把握?”

孟知礼今年十七岁,五岁就开蒙,寒窗苦读已有十二年,今年已是下了场,第一场县试已过了,还有府试和院试。孟知礼微微一笑:“把握本来有个七八分,如今竟是十分了。”

孟先生先是疑惑:“嗯?”

复又点头:“小五爷今年也要下场,听说文仙侯给他写了一封引荐信给当地知府。你若说下场考试,免不得文仙侯也会给你写上一封—”孟知礼点头:“我二月参加县试的时候,不知文仙侯发迹,没借力,可也正因如此,倒能考出真实成绩,儿子不才,考了第四名。本来担心府试,府试最易被戳落,有了文仙侯的引荐信,想来必中的。”

又微嘘一口气:“我本以为,孩儿与文仙侯的交情淡了,不想,他还是顾念旧情的。”

孟先生也点头:“文仙侯是个好的,知道咱们过的窘迫,刚才小厮看了他送的礼物,里面除了贵重药材,还有两锭金子,一个也有二十两。”

大庆朝金子兑银子,一兑十。四十两金子就是四百两银子。孟知礼下场科举的花费肯定足够,还能剩下不少攒起来。几年前,孟先生原是散尽家财的。他来到京城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早就回南边去了。他教了几家蒙童后,各有不如意之处,辗转来到侯府。侯府给的束脩,一个月十两银子,一年一百二十两。看着不少,但是孟先生一家五口并没别的收入,虽然吃住都不花钱,但还有日常花费,例如做衣裳、改善伙食、打赏下人,也得费些银钱,几年下来没攒下多少银子。孟知礼考了县试,本来不必返回,接着考府试、院试,不想,母亲生病,他接到信返京。一来一去,花了不少盘缠路费。再启程去考府试和院试,不免有些囊中羞涩,路费盘缠不足。这金子算是雪中送炭。为了儿子的前程,孟先生也顾不得什么文人风骨,让小厮将礼物送去后宅。过了几日,孟知礼放出风声,要下场考试。果然,不出孟家父子所料,赵小潭写了一封书信送给孟知礼,把他引荐给知府,给他府试增加一些助力。这日,一大早起来,天上就下起了蒙蒙细雨。梧桐院内,赵小潭与五哥赵峰相对而坐。赵小潭指着桌上的茶,对赵峰说:“你尝尝,这是老太爷给的龙井,我昨个尝了,味不错。”

赵峰端起茶碗,慢慢呷了一口,放下茶碗:“嗯,果然好茶。茶汤清亮,茶香四溢,咽下去,回味甘美。”

赵小潭问他:“九姐的亲事定在十月初十,如果途中顺利,你完全能赶回来。”

赵峰点头:“县试在二月,我出身侯府,不用考。府试在六月,考九天,院试在八月,考三天,考完养个十天半月的元气,就能回返,九月末怎么也能回京。赵小潭:“什么时候启程?”

赵峰笑起来:“原本没有银子,要精打细算,不想太早启程。现如今,托侯爷你的福,我赚了不少银子,我想着,还是早些过去,熟悉熟悉那里的环境,也适应当地的水土。不然,一旦水土不服生病,耽误考试。”

赵小潭点头:“如今也不算早了,途中也要将近一个月。也就提前了一个月左右。行李都收拾好了?”

赵峰:“收拾好了,后个就出发。”

赵小潭一愣:“你这也太雷厉风行了些,后个就走,是不是太匆忙了?”

赵峰:“你知道我的性子,既然要启程,何必拖拖拉拉。”

赵小潭:“带谁去伺候你?”

赵峰:“母亲吩咐,命青云和外院的一个长随青松跟着我一道去。”

赵小潭点头:“母亲安排的妥当。青云既是小厮又是书童,贴身伺候,外院的大仆人给你打点一路上的事宜。”

又扬声叫落雪:“落雪,把书信和银子拿来。”

落雪答应了一声,过来把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赵小潭打开,拿出一封信给赵峰:“这个是我写给江南知府的书信。”

又指着包袱里一个布包,说:“里面有四十两金子,一百两银子。给你做程仪。”

赵峰知道赵小潭有钱,还是被他的大手笔惊住了:“侯爷,引见的信件我收下,银子就不必了。”

赵小潭:“穷家富路,你我虽不是一母所出,但情同亲手足,我如今不缺钱,你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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