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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骂谭稹父子齐上阵(1 / 1)

谭稹微微转头,右手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疑虑道:“王统制有何妙计?”

王禀道:  “为今之计,须遣一员勇将,先携书信杀透重围,接着走太湖水路南下,望西面过长兴、奔永德,可以到宣州,那时就童枢密处搬取救兵,我无锡大军只要固守,及援兵一到,破贼军,易如反掌耳。”

谭稹大喜:“既恁地,不知派谁送信?”

王禀抱拳道:“辛总管麾下有员战将,名唤吴玠,此人年纪虽轻,却有万夫不当之勇,足以胜任!”

谭稹惊异道:“此人现居何职?”

厅上有雄州防御史郭成登时出班,抱拳道:“吴玠眼下于小将麾下任进义校尉。”

厅上众将闻言先是一静,转瞬哄堂大笑起来,谭稹面上也不好看,一时沉吟不语。  厅门上吴玠闻言,一时顾不得军职卑微,陡然大踏步来在厅上,拱手道:  “小将便是吴玠,如若不能突围,请斩某头!”

未及谭稹答话,班中早恼了一员上将,大喝道:  “小小校尉,竟敢欺我军中无人?左右与我叉出厅下!”

众人齐齐视之,乃是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  当下有军汉闻言、便都下厅要拿吴玠,这时班中又有一人及时喝止:  “且慢!”

众人循声张去,乃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徐京乃河北真定府人士,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弄棒。后为河东路泽州郭家庄护院教师,因泽州知州张守礼觊觎其妻子芸娘,芸娘不从自尽。  张守礼反迁怒于徐京,令郭庄主设计诬陷徐京与盗匪勾结,抓入大牢,欲判死罪。幸得泽州主簿闻焕章从中斡旋,改为发配。  流放途中,得好友李从吉搭救逃脱,并返回泽州,杀死张守礼和徐庄主全家,并落草为寇。后受招安,屡立战功,官至上党太原节度使。  徐京当下道:“此人既出狂言,必有勇略!可试教其出马,如其不能突围,再责之不迟!”

谭稹缓缓道:“使一进义校尉突围,教群贼得知,岂不耻笑于我官军?朝廷面上须不好看。”

这时王禀笑道:“各位瞧这吴玠仪表堂堂,虎狼之姿,群贼岂知他仅是一无品校尉?”

众将官闻言互相厮觑、都觉有理。谭稹大笑点头:  “既恁地,本帅这便修书。”

及书信写罢,有军汉将书信交于吴玠,吴玠正要走时,王禀大步来在近前,执其手道:“将军此行端的危急,于路且多加小心!”

吴玠“扑通”拜倒:“将军提携之恩,玠无以为报,只得效死,方不负将军所托!”

……  无锡城南。  话说两浙路太湖这个去处,果然天生佳丽,水秀山明。两岸旁艳桃秾李、绿盖红莲、四下里青烟细细,水响泠泠。  太湖古称震泽、具区,又名五湖、笠泽,地理上北临无锡,南濒湖州,西依常州,东近苏州。  眼下刘备列阵之处,便是太湖望北不远,正对无锡南门。  原来自梁山义军大胜官军,偷下常州,已先有“小霸王”周通提议拿俘虏杜羽去换孙立,奈何官军方面扯书不允,周通只得含泪收下一名义子。  杜羽那厮也不含糊,得知朝廷不要自个,当即发下誓愿,从今始改姓为周,要为周家繁衍子嗣、传宗接代、教周家人丁兴旺、子嗣延绵……  刘备见报则是大怒,亲率南下主力直逼无锡,又遣使至苏州守将南国三大王方貌处报信,教两面夹击,同围无锡城。方貌收到消息自是大喜过望,当即回书答允。如此朝廷南征东路军形势可谓是急转直下。  此时无锡西面,已有一彪军马列阵在前,主将乃是梁山虎豹骑总管“豹子头”林冲,副将则是呼延灼、鲁智深、韩涛、彭玘。  无锡北面,皆是方腊麾下人马,主将乃是南国的国师,大太子方天定麾下四大元帅之一。名号宝光如来,俗姓邓,法名元觉,此人原是歙州一僧人,使一条浑铁打就的禅杖,重五十余斤。  副将分别是钱振鹏、金节、许定、家余庆、李韶五员。  无锡东面,乃是方腊苏州主力,主将是方腊的三弟南国三大王方貌,使一杆方天画戟。手下八员上将,号称八骠骑,分别是:  飞龙大将军刘赟,飞虎大将军张威,飞熊大将军徐方,飞豹大将军郭世广,飞天大将军邬福,飞云大将军苟正,飞山大将军甄诚,飞水大将军昌盛。  可惜飞山大将军此时却在无锡城中,盖因梁山援军未到之前,南国前线屡屡战败,这厮教官军中同州观察使何灌生擒。  ……  言归正传,却见无锡城南面,刘备亲自坐镇,梁山众军汉背倚太湖列阵。摇旗擂鼓,呐喊筛锣,阵前两员上将,威风凛凛,正在城外两百步外叫骂搦战。  仔细视之,上首那将,并不披甲,却也生得虎背熊腰,洒然峻拔。正是“小霸王”周通。  下首那将,顶盔掼甲,手提一杆长枪,生得肚大腰圆,正是周通之子周羽。  周通把枪一指城头上谭稹的帅旗,侧首谓周羽道:  “今日是我儿初临战阵,莫要失却为父威风!”

周羽笑道:“父亲勿虑。官军阉人,吾视之如草芥!看孩儿骂臭他祖宗十八代!”

周通大笑:“我有羽儿,高枕无忧矣!”

周羽抖擞精神,昂然策马向前,以手中大枪高举,指城上高声喝骂:  “呔,城头上的听了,快唤你家主子谭稹出来听骂!”

周通在后摇头:“城上帅旗在彼,老贼必正坐于城上窥伺,我儿只管骂来。”

周羽转头称是,乃复转头喝骂:  “兀那谭稹,无耻匹夫、皓首老贼!”

周通摇头:这两句端的绵软无力,没甚意思!  城上谭稹听罢,亦是不以为意,笑谓身后众将:  “本帅本不好斗,这般美好光景,我等何必性急?且看他玩甚花活!”

却听周羽继续骂:  “你娘把你养大,你却走去当太监,乃是不孝;身为天子近臣,专权跋扈、把持朝政,便是不忠;底下将官来换俘虏,你置若罔闻,便是不仁不义。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死人yao,还敢坐在城上偷听?  今我周羽便就于两军阵前揭发你诸多罪状!教向后天下之人知悉,必都愿生啖你肉!  生为男子,你不阴不阳,是一大罪!身为太jian,你立着解手,是二大罪!为人臣子,你揽政弄权,意图不轨,是三大罪!……  识相的开城投降、负荆请罪,放归我孙立将军,我梁山义士有好生之德,或许留你一个狗命,若是冥顽不化,向后打破城子,杀尽你等狗官,玉石俱焚!”

好这周羽一通骂完,梁山阵上哄的一声,一时讥笑盈野,周通微微点头:有理有据,直击要害,这才不辱我骂阵小霸王之名!  城上谭稹面皮上青一阵红一阵,听罢顿时暴跳,若非有两旁军汉拦阻,恨不得从城上跳下去与他厮杀。当即扒住女墙指着那周羽道:  “贼子欺我太甚,快教吴玠出城,务必生擒此贼!”

一旁有军汉呆呆道:“总管前者才说不必性急。”

谭稹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指着军汉颤声道:“把这撮鸟给我丢下城去!”

……  这厢里周羽正仰望城头,却见城上“啊~啪”摔下一物,定睛一看,却是一军汉,已摔的四分五裂,父子两对视一眼,皆不知其意。  这时无锡城上“吱吱呀呀”吊桥早落,城门大开,一匹青龙宝骏飞也似奔驰而来。  周通见了大叫:  “不好,我儿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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