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绣只当孙氏是个透明人,心情颇为愉快地拿起饭勺在锅底搅了搅,然后拿了一只干净的碗,盛了一碗稀饭。又拿了两块贴饼子放在盛煮鸡蛋的碗里,然后一手端着一只碗,吹着口哨回房去了。陈锦绣一劝再劝,好话说了一箩筐,顾氏才勉强同意吃了半个鸡蛋,剩下的另一半怎么都不肯再吃了,陈锦绣无法,只得说等锦萱和锦年醒了,留给他俩吃。和顾氏一起凑合着吃了顿早饭,陈锦绣又回厨房准备了另外一份早饭,给陈锦萱和陈锦年留着。待顾氏睡着了,陈锦绣便坐在床边开始发呆。目前家里的粮食,陈锦绣的心底已经大概有了数,除了不多几个的鸡蛋之外,实在没啥有营养的东西。陈锦绣站了起来,决定自食其力。陈锦绣跑到前院,正好撞上准备去田里的陈老头和陈元彪。“爷爷,我想跟您一起去田里看看,可以吗?”
“胡闹,你一个小姑娘家去田里能干什么?再说了,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如今你娘又躺在床上,你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
陈老头皱着眉头训道。“我娘已经睡下了,我就是想去田里看看,很快就回来,爷爷,您就带我去吧!”
陈锦绣硬着头皮冲陈老头撒起了娇。“咳……咳咳……”陈老头猛地咳嗽两声,神色颇为不自然的说道:“那你自己记好路,一会可没人有闲工夫送你回来。”
“知道了,爷爷。”
陈锦绣暗暗松了口气。之前,顾氏跟陈锦绣提过,说他们这一带最不缺的就是水,因此,这陈家的田地大部分都是水田,而且,一年可以种植两季,一季水稻,一季小麦。陈家的田地距离陈家大约有二里地远,一路上,陈锦绣不远不近的辍在两人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风景。沿途经过一条很长很宽的大河,陈锦绣问了陈老头才知道,原来那条河叫利民河,是前朝的时候官府命人开凿出来的,平常用作蓄水的水库。河堤上长有很密的灌木丛,陈锦绣眼尖的发现,其中竟然藏了大片的野生枸杞。作为现代人,陈锦绣当然知道,无论是从食用价值,或是药用价值来说,枸杞都是个好东西。陈锦绣决定,等一会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多摘一些枸杞回去,炖汤的时候放一点进去,既美味又有营养。陈锦绣暗想,等回去了得好好问问顾氏,镇上的药铺收不收晒干的枸杞,若是收的话,这也算是一笔额外的收入了。待陈老头和陈元彪两人到了自家的田地里,简单的交待陈锦绣“不要贪玩”、“早点回家”之类的,便不再管她,兀自下地干活去了。陈锦绣站在田垄上向四周眺望,入目的是大片的稻田。而距离地头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水渠,不是很宽,而水渠的源头,估计就是来自利民河。陈锦绣往水渠边靠近几步,发现这条水渠不是很深,边上长满了水草,河水清澈见底。更让陈锦绣惊喜的是,水里除了有不少的田螺外,还有不少鱼虾,有的鱼虾竟然掩藏在岸边的水草里,一动不动。一想到让人垂涎欲滴的麻辣小龙虾,鲜香可口的糖醋鱼,风味独特的爆炒田螺,陈锦绣兴奋地差点跳起来。陈锦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动作麻利地将脚上的鞋子除去,慢慢地下到水里。瞄准一只浮在几根水草上的一只龙虾,陈锦绣悄悄的伸出一只手,向龙虾的后壳靠近,最后猛地出手,一只龙虾就这么轻易地被她给捉住了。奈何身边没有水桶,也没有筐,陈锦绣便在岸边扯了几根水草,将龙虾的钳子给绑了起来。后来发现这样太过费事,陈锦绣索性直接把龙虾的爪子给全部掰了下来,再扔到岸边的一个坑洼里。就这样,前前后后,陈锦绣差不多捉住了有十多只龙虾。相较于龙虾的笨拙,水里的鱼就滑头多了,陈锦绣努力了半天,竟然一条鱼也没有逮到。陈锦绣决定暂时放弃,等下次工具准备齐全了,再来捕鱼。用水草将龙虾串了起来,陈锦绣拎着一串龙虾,跟陈老头打了声招呼后,便打道回府了。途经那片长有枸杞子的灌木丛,陈锦绣摘了一把鲜枸杞,放在袖笼里藏好。路上有不少村民跟陈锦绣打招呼,陈锦绣一个也不认识,只是一律冲来人笑了笑,便算应付过去。有人关心的问她额头上的伤,陈锦绣只说是不小心磕的。到了家门口,陈锦绣恰好看见家里养的几只鸡在门口觅食。想到藏在袖口的一把枸杞,陈锦绣的眼珠转了转,顿时计上心来。枸杞炖老母鸡汤,简直是补血养气的极品啊!……原本躲在屋里歇息的刘氏,隐约听到有鸡叫唤的声音,忙趿拉着鞋奔到院门口,见到的便是自家那只不下蛋的母鸡的尸体。“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将我家的鸡给打死了?”
“黑了心烂了肺的混蛋玩意,要是让老娘逮着了,非刨了你家祖坟不可!”
“到底是哪个婊子养的,我诅咒你生孩子没屁眼,全家都不得好死!”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把这个黑了心肝的人给劈死了,你这是存了心的不让老娘活了呀!”
“呜呜……谁赔我的鸡啊……”刘氏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一边不断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嘴里不停的谩骂着各种难听的话。那嗓门大的,恐怕都能传出二里地去。陈锦绣隐在不远处的草垛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闻声不由掏了掏耳朵。这死老婆子,嘴上也不留点德,这骂来骂去骂的还不是自家人嘛!陈锦绣一把扔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实在听不下去了,从草垛旁闪了出来,慢悠悠地向刘氏走过去,手里头还拎着一串龙虾。“奶奶,你怎么了?”
陈锦绣装模作样地要去扶躺在地上的刘氏。“滚一边去,你这个丧门星,成天的在外面野,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真是晦气!”
刘氏没好气的将陈锦绣推开,将心中的憋闷之气全撒在了陈锦绣的头上。陈锦绣作势跌坐在地上,索性也放开嗓门嚎了起来,那嗓门简直比刘氏的还大。“奶奶,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心的扶您起来,您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能推我一把?”
“……”刘氏差点没被呕死,咬牙切齿的瞪着陈锦绣,再也提不起兴致表演泼妇骂街的戏码。“孙氏,你死哪去了,还不赶紧滚去烧水,将鸡给我收拾干净了!”
刘氏不甘心地捡起地上的鸡,狠狠瞪了陈锦绣一眼后,回院子里去了。这大热天的,鸡再不赶紧的处理做了来吃,那就只能等着臭掉了。陈锦绣瞟了眼刘氏手里的鸡,暗中得意一笑。跟我斗,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