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方林很是苦恼。 顶着四叔方远失望的眼神,他这两天一直游手好闲,在外晃荡,就是想找个机会展露实力,让暗中监察自己的青衣看见。 可是,经侍郎案这么一闹,眼下京都的治安好得让人头疼,晃荡了两天,愣是一丁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找到! 他很苦恼,再这么下去,青衣们怕是都快要撤了。 若是撤了,以奉天司的级别,以自己这区区商人之子,又无功名在身的小人物身份,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要闹出来的可就不是小动静了。 可是,总不能随便在街上找个人,给他轰上一记崩拳吧…… 那是神经病,奉天司不会要的。 还要抓你入狱,杀人偿命。 “等会,谁说不能了……” 第三晚,在方宅院子里踱步,隐隐感知到来自某个角落的窥视,方林脑中灵光一闪,终于钻出了牛角尖。 找了三天的机会,明明一直在他身边。 陷入思维误区了。 一直在外面找机会,却忘了,谁说自己不能对青衣出手? 我又不知你是青衣,你敢窥视,我便出手! 念至此处,他忽地脚尖点地,身形快速移动,二话不说,直接施展崩拳,对着那个角落袭去。 “何方宵小?敢暗中窥伺!”
听得方林轻喝,对面快速反应了过来,也不示弱,打出一拳,与方林的拳头硬碰硬。 “砰!”
双拳交击,方林纹丝不动,那人则是连退数步,感觉到一股炸裂的劲力从交击之处散开,整个手臂全麻了! “黄级中品?”
“你是何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是何居心!”
方林故作不知,喝问道。 怕对方认不出崩拳,没等对方答话,他再度欺身,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没有打中。 经过方才的那记对拳,对方明知不敌,哪里肯硬接,出乎方林预料,竟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逃。 方林没有追击。 这名青衣的实力只是黄级下品,想来是老头口中的最下级青衣,临时工,认不出崩拳很正常,便让他去找帮手好了。 同一时间,这边的动静不小,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不少家仆纷纷赶至,就连四叔方远也披着衣服赶来。 “牧之,怎么回事?”
“没事,一个毛贼,鬼鬼祟祟被我发现,吓唬走了。”
“毛贼?要不要报官?”
方鸿也走了过来。 “深更半夜,衙门公差也是要休息的。”
方远摆了摆手,吩咐道,“留下几个人值守巡逻,明早再报官不迟。”
“是,父亲。”
方林一直没有插嘴,送走了方远父子,又回到了院子。 “牧之少爷,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啊。”
“睡不着,散散步,不用管我。”
…… “这青衣靠不靠谱啊?什么办事效率!”
等了一会儿,直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方林才感知到来人了。 这次来了三个人。 有点意思了。 “大胆毛贼,逃就逃了,还敢带帮手来?”
防止他们直接自报家门,没得打了,方林先声夺人,说完直接一个跃步,挥拳袭去。 那晚修习完功法与崩拳后,他跟影子对打了很久,或者说影子指点了他很久,没按正规的路子指点,就是按乡野路子来的。 这才契合他只是师父领进门,其余全靠自己摸索的人设。 果然,看到他的动作,领头的青衣眉头大皱。 除了那有些特殊的拳法,这小子的动作简直与普通人打架一个路子,这是哪个二流子教出来的? 居然还成了黄级中品,天赋倒是上佳。 念动间,拳头已至,他直接便是一个鞭腿,化解了攻势。 嗯? 这股同根同源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他也练了周天功?! 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领头青衣大惊。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 话还没问完,他便打住了,这小子是谁,谁还能比他清楚,这些天,他都快将这小子的祖坟都探查清楚了。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此时才更加惊异。 怎么可能? 这小子不知怎么成了武者便罢了,功法怎么可能会是周天功! 这时,本就在旁值守的家仆们也唤来了支援,大量仆从快速赶至,手持棍棒,大声呵斥了起来。 方远与方鸿父子亦赶了过来,连番两次被惊扰美梦,一向好脾气的方远也怒了,对着三名青衣怒喝道:“京都重地,天子脚下,贼子好胆,竟如此猖獗!今日,本官不查办了你们,便对不起身上这道官印!”
面对方远的暴怒,领头青衣丝毫不以为意,掏出一枚令牌,淡然开口:“奉天司青衣办案,方大人莫要误会。”
“青衣?!”
方远闻言,吓了一跳,命人将火把拿来,照见三人的青色衣袍,额头冷汗当场就冒了出来。 要命了,这些阎王怎么来家里了! 自己不过区区从七品,按说不配啊…… 他有些忐忑,“原来是奉天司的大人们,月色昏暗,恕下官眼拙,未能认出诸位大人,不知……” “此事与方大人无关。”
领头青衣挥手打断,走到方林面前,开门见山,“我名李洛,乃奉天司下级青衣,方林,我且问你,你这黄级中品的武道实力,从何而来?”
“大人认识我?”
方林一副讶然模样,仔细看了看他那袭青色衣袍,眼里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原来这身衣袍,代表的便是传说中的青衣!”
“黄级中品?牧之,你是武者?!”
方远父子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从未听过,牧之还习过武? 而且竟已是武者!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洛逼视方林。 “嗯……”方林眸子里犹带着震撼,回过神来,询问,“这位李大人,在下想问,是否穿这身青色衣袍的……都是奉天司青衣?”
“自然。”
李洛点头。 对于这个身具周天功的小子,他现在很有耐性,也极为好奇。 看这样子,这小子与青衣,莫不是还真有些渊源? “四年前,我曾救过一名身受重伤的中年武者,可惜他伤势实在太重,没能救活,临死之前,他教会了我习武。”
方林如是道,“当时他身上穿的,便是这身青色衣袍。”
“竟有此事!”
虽然心中早有计较,但听闻方林所述,李洛还是忍不住惊讶,当即问道,“那人姓甚名谁?”
“不知,他并未告诉我他的姓名。”
方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