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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追击土匪(1 / 1)

大横山一带炮声隆隆。  李自成安排禁卫军跟刘芳亮的队伍来了场实战演习。  双方交战一日,“土匪”带着数千流民溃败而去。  “官军”大队不紧不慢的尾随“追击”,又分出一支小队朝反方向做买卖去了。  上次李自成去南京路上就有打算突袭滁州。因为那里有个衙门叫南太仆寺,原本管着南边应天、镇江、宁国、太平、凤阳、扬州、淮安、庐州八府及徐州、和州、滁州、广德州四州的马政和草场,存马多时有七八万匹。后来马政逐渐白银化,也就是太仆寺不管养马了,让马户们改为直接交银子顶账,毎匹征银十两。  提起这个大明的马政,熊廷弼曾有感慨——“帅曰马不死,而吾所养之马何以售?裨曰马不死,而吾验马之钱何以来?军曰马不死,而吾与马户通同及阖族帮买之利何以得?是官与军无一人而不咒马之速死者。”

当然,老熊话说的漂亮,本事也有一些,可少时家境贫寒的他做了二十年官后家产多了几十万。反正吧天下乌鸦一般黑。  如今南太仆寺每年收入有六七十万两银子。好消息是今年的银子还没起解,不好的消息是太仆寺把银子都存进了东风钱庄。  东风钱庄扩张的厉害,各地直营联营商号加起来有五六十家,遍布东西南北中,再算上大顺治下的四十多个农工商钱庄,完全可以说一张银票通兑全国了。  尤其联营钱庄背后股东都是一方大佬,所以几乎包揽了各地八成以上的官款收存和承汇业务,夸大点说李自成搞出来的东风钱庄甚至起到了一些代理大明国库和省库的作用。  因为通过钱庄进行异地汇兑实在好用,成本远比官府衙门自己解送来的低,还省事,把风险外包了。  当然,比如像是徐州入账的那几十万银子想到安庆立马提出来是不可能的,有时候仍然需要把银子拉过来拉过去,那半路运输途中难免可能会遇到劫匪。  东风钱庄也确实损失过几回,不过事后只要查到了劫匪行踪,天地会必然会不惜代价将之斩尽杀绝。  正常来说一般的镖局当然不会整天打打杀杀。江湖上的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却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们赏脸了。倘若每一趟都得跟人家厮杀较量,哪有这许多性命去拚?就算每一趟都打胜仗,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镖师若有伤亡,单是给家属抚恤金,所收的镖银便不够使。所以吃镖行饭的第一须得人头熟,手面宽,这‘交情’二字倒比真刀真枪的功夫还要紧些。  可是天地会不同,不光挎着枪支揣着手榴弹护镖,背后还站着大顺,哪家黑道好汉能黑的过敢公然造反的大顺?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剿匪的事不能算成本高低,即便短毛还没问鼎天下也不妨碍捎带手剿一剿匪徒。所以东风钱庄丢一两银子花三两银子追回来也不能说亏。  其实一旦算小帐玩妥协,长远看之后维护稳定需要花费的代价十倍于当机立断都不止。小麻烦往往会拖成大问题,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所以大顺拒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和稀泥,一定会把隐患按死在萌芽状态。  闲话不提。  既然太仆寺的银子已经存到了东风钱庄,李自成就不好直接去抢了,但是好不容易路过一次,干脆再多买些马匹。  南方养马场虽然很多都被土豪们侵占用来垦田了,不过多少还留下一些,比如凤阳东面一百多里外的黄寨牧场,仍然保有上千匹私人养的马。全买回来补充给禁卫军。  另外,提到滁州,不得不再为“杀人狂魔”张献忠辩解一下,因为他这次大概率不会再有被妖魔化的机会了——至少原历史线在李自成死掉之前老张并没有大发疯。  话说崇祯八年张献忠在围攻滁州时将许多妇女斩首光体倒埋坑中,使出了“阴门阵”破解城防火炮——以此来证明农民军或者说是张魔王的残暴和愚昧。  如果信了这个,那么根据无耻文人的记叙,老张用出“阴门阵”后,滁州城头的火炮要么一放即裂要么哑不能放。竟然奏效了。这个能不能让人信服?  还有,时任太仆寺卿李觉斯想出的“破阵”方法是找出几百个女人用过的马桶摆在墙头,于是“炮皆发”,“贼大创”,破了“阴门阵”。  这合理吗?能不能让人信服?  如果信了张献忠在滁州城外的残暴和愚昧,那是不是同时也要相信“阴门阵”确实能让火炮失效,李觉斯的“马桶阵”又能让火炮起死回生?类似的记载还出现在李自成三打开封时。  无稽之谈。  老张乃至其他农民军杀人是不少,成王败寇罢了,哪个上位者没有黑历史?但戏说不能胡说。  或许张献忠让一些妇女在城外叫骂用意大概是羞辱守城将士,引诱对方出城野战这还说得过去。无耻文人瞎编排只能徒留笑柄。  当然,那种荒唐做法当事人李觉斯都不屑于记录,不知道是哪个二道贩子编排的。老李后来在刑部尚书任上被削籍罢归。他东莞老乡、“岭南三忠”之一的张家玉在李自成从京城败退后回到老家起兵抗鞑,找李觉斯晓以大义借钱筹饷,老李不愿意,被抄家后立马去找鞑子过来掘了张家玉祖坟。  李自成这次没空去滁州找李觉斯玩耍了,带着大队人马一路南下“追击土匪”。  因为短毛打的仍然是顺军旗号,走到合肥,知府、兵备道、指挥使、知县众老爷不敢放“官军”入城,这也就罢了,分说清楚后居然还不给孝敬,气的短毛差点开炮轰城。  李自成还嚣张的说,老子大军在这里多停留一日,你们就能白得人畜绿肥两百多吨,跟你要点粮食怎么了?在这里吃在这里拉,肥水又不流外人田。再说你信不信我马上退兵,前头刚过去的土匪随后就会打过来?  最后终究勒索了城里六百石粮才算罢休,顺便运粮出来的几十辆驴骡车也给干走,扔给几十两银子算补偿。  算这帮家伙识时务,否则李自成少不得送他们几炮给张献忠出出气。  因为后面有无耻文人在书里编排老张攻破合肥后得了个美女,于是“留营中,宠压一寨。偶以事忤献忠,断其头,蒸置于盘,以享群贼。”

这么一看老张妥妥的是个混世魔王啊!  幸好当时城里有个秀才留下了另外一种记录,不然这屎盆子绝对要扣到老张头上了。  老张当时说:只是你做个兵备道全不用心守城。城被我破了,你就该穿着大红朝衣端坐堂上,怎么引个鸡女避在井中?  蔡道无言可答,被砍了。那位小鸡痛骂张献忠,于是求仁得仁也被当场判处死刑。  一个特殊行业从业者,能有如此胆气确实少见。不枉蔡老爷花费三千银子把她买回来。  总之,小鸡死在当场了,不是被老张玩完然后断头蒸熟以享群贼。  戏说不能胡说呀,改编的太离谱了。  若单论军纪,烧杀抢掠这种,不管是朱元璋的明军还是朱由检的明军,如果说他们跟张献忠、李自成五五开,那对明军是一种赞扬而不是摸黑。  比如明初开国将领、第一任辽东总兵官、被朱元璋提拔起来的杨文,朱棣造反时,老杨率辽军入关平叛,“出游兵万馀,掠蓟州遵化诸郡县。所得人民无老少皆烹食之。有年百十岁者亦被杀,军士竞贯婴儿于槊末为戏,纵恣淫刑,百姓苦之。”

如果这是事实,那意味着明军军纪有着“优良传统”;如果这是朱棣一方胜利后的“污蔑”,那能指望明末朝廷和文人不会污蔑农民军的残暴?  总之,低劣的后勤、散漫的组织、落后的观念,古时军队的纪律不好是常态,司空见惯。不是说给哪一方洗地或者说暴行应当被纵容,说的是乱世完全杜绝暴行是不可能的。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敌军看着你冻饿而死笑哈哈,还打个鸡毛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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