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大哥！”
“大……大哥！”
一路走来，打招呼的喊声不绝于耳。 不管是在干活的，还是在练功夫的，全都停了下来。 钱宸的威望，一来是掌控别人的饭碗，二来是真刀实枪的打出来的。 五十多个学员，每一个都和钱宸交过手。 得到过钱宸的指点。 比如，你适合多练练拳头，再攒一身彪子，这样你就有机会演凶神恶煞的小配角，将来还能演大配角。 至于你，你长得稍微帅了一点，既然如此就多接活，万一被哪个瞎眼的导演看上了，说不定能让你演男一或者男二呢。 还有的人个头矮小瘦弱，这个也不用太沮丧。 你虽然演不了男一男二，也没办法给他们当替身，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是个女人，好好练习女人妖娆的打斗动作，将来给女一号女二号当替身也不错。 细致周到，因材施教。 大家对钱宸的尊敬，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情，绝对不是什么月底要考核，害怕被淘汰。 姜大斌看的啧啧称奇，有种刚进鹅城的感觉。 等到他看见培训班“忠义堂”的时候，更加证实了自己这并不是错觉。 钱宸也是呆滞了片刻。 之前还是聚义厅来着~ 这么刑的吗，你们是不把我送进去，你们心里就不痛快对吧。 “中午咱们吃小公鸡儿，大补啊。”
钱宸将几位请进去。 除了姜大斌、廖平，还有两个副武指。 钱宸这次是正的，以前他资历不够，所以一般都是当副武指，最初在《一袋宗师》的时候，甚至只能捞个武指助理的名头。 后来是为了宣传电影，王佳蔚才说钱宸是副武指。 等到钱宸更火，干脆连副也不说了，钱宸排在袁禾平后面，也被称作是武术指导。 如果这部电影能拿武术指导的奖，那钱宸显然能分一份荣耀。 章采薇所有的动作都是他设计的，倒也不算名不副实。 这一次的两个副武指。 一个是香江那边的，何均，成家班的成员。 另一个是霓虹人，名字叫谷垣健治，他主要混香江，跟着甄功夫混。 因为房龙对钱宸很推崇，甚至在公开场合表示钱宸就是新一代的功夫之王，所以成家班的何均对钱宸毕恭毕敬。 但是甄家班的这位霓虹人，对这个副武指身份就不太服气了。 这哥们曾经跟仓田保昭学武。 仓田保昭就是在《精武英雄》里头和李飞鸿对打的那个老霓虹人。 两人的对战虽然比不上李飞鸿和周比利的那一场那么凌厉，但是武道意境方面却更胜一筹。 嗯，那部电影谷垣健治也参演了。 他一出场就被李飞鸿一巴掌给拍到了地上。 当然，师傅厉害是师傅的事情。 谷垣健治并不是因为自己师傅厉害才不服气。 今年，霓虹上映了一部漫改电影《浪客剑心》，谷垣健治就是武术指导。 很少有漫改电影不被骂。 《浪客剑心》例外。 不管是霓虹本土，还是华夏这边，都对这部漫改电影推崇备至，被漫迷称之为经典“神作”，甚至被誉为霓虹动作片中的天花板。 谷垣健治从甄家班一个外籍武指，一跃成为宗师级的人物。 就连香江武术圈，也不由得感慨。 华夏武术指导的精髓，已经完全被这个霓虹人给学去了。 在被选中担任副武指的时候，《浪客剑心》还没上映，谷垣健治无话可说，但是现在《浪客剑心》大火，这个安排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钱宸担当过不少电影的武术指导。 但真正能算得上动作片，又是他独立指导，又已经上映了的，其实也就一部《戚家刀》。 谷垣健治承认，《戚家刀》是一部好电影，在霓虹本土也很火，很多霓虹人觉得里头的刀法和忍术，都非常的令人迷醉，比很多霓虹本土电影拍的还要好。 但是，谷垣健治仍然觉得自己的《浪客剑心》更胜一筹。 所以他今天既是来工作的，也是来“踢馆”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钱宸切磋一下。 “大哥，茶来了。”
虽然这里头都是粗人，但茶水还是有人轮值伺候的。 “各位请，”钱宸示意大家喝茶，然后吩咐学员：“让大家一个小时之后，在广场集合，我要选人参加《邪不压正》这个项目。”
目前，培训班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 钱宸这次去云南之前，会先把今年的淘汰名单给确定下来。 这个事情和选谁进《邪不压正》没冲突。 你被淘汰，也可能继续接到这个活。 等人走了之后，钱宸就拿出姜大斌给他的分镜脚本。 “姜蜀黍，咱们今天也别闲聊了，你知道我比较忙，先把你的这些分镜给确定一下。”
钱宸拿出纸笔。 没错，他打算自己亲自重新画。 没办法有些根本就看不懂，与其抓破头皮去瞎猜，还不如和姜大斌讨论一下，然后画个能看懂的。 他也没有把所有分镜都画一遍的想法。 那样实在太麻烦了。 钱宸要画的只是和武术动作相关的，他需要根据这些确定好今天设计的武术动作。 “这个是腿，飞踹，两人对着飞踹，能做到吗？”
姜大斌歪着头端详这第一幅图，半晌才认出自己画的是什么鬼玩意。 钱宸在纸上快速的作画，很快就把新的分镜给画出来了。 谷垣健治顿时就傻眼了。 雾草，现在的武指都这么卷了吗？ 还得会画画才行？ 而且，这画的会不会太好，太快了一些。 你让我们这些画个大鹏展翅活像小鸡吃米的粗汉子该怎么办。 “这个是这样的吗？”
钱宸是几十秒钟就能画好一组分镜，很快就进行到了下一个。 “不是，我记得这里是锁喉。”
姜大斌站在钱宸边上，看着钱宸挥笔如风，嫉妒他差点质壁分离。 如果他有这画功，何愁还被人嘲笑。 “这样？”
钱宸很快就重新画了一个。 “对对对。”
姜大斌猛点头。 几十个分镜，很快一一画了出来，和钱宸之前看的不说有些出入吧，根本就是错的离谱。 碰到姜大斌这样的导演，真就难免崩溃。 就比如说锁喉，卧尼马，你那火柴人的造型，到底让我怎么能看出一个人在锁另外一个人的喉。 分镜只是基础，真正要设计动作，得结合演员以及实际情况。 任你想象力非凡，演员和武术团队如果做不出来那也白搭，除非你上特效。 而拍电影，特效是很贵的东西。 能不上特效，肯定就不上。 解决完分镜的问题，茶也喝了，钱宸就带着他们去广场。 广场上站了一排排的武行兄弟。 大冷的天，衣衫却相对单薄，个个都是年轻力壮。 何均对比了一下这边，又对比了一下成家班，两边的具体水平暂时看不出来，但是钱家班这边很明显更加年轻化，精神面貌更出色。 听说钱宸要把这班子给裁员，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 你培养好的，开除了之后，别人随随便便就能给接盘了去，到时候完全可以直接拿来用。 帮别人做了嫁衣裳，还得罪一群武夫。 感觉钱宸还是太年轻，为人处世过于想当然。 “班主。”
孙魁健是副班主。 他现在也不接戏了，就靠这群武行养活。 钱宸这边的武行们比成家班那些赚得还多，成家班那边是底薪加奖金。 和上班没什么区别。 他们工作赚到的钱，在香江电影昌盛的时候，大半都流入班主的口袋，即便是现在香江电影不太行了，他们又到了内地，依旧能给班主赚不少钱。 成家班整顿，就是老有人出去接私活。 相比较班里给的活，私活赚的实在太多了。 宁愿冒着得罪班主的风险也得去干。 房龙年入好几亿，凭什么他们这些人一个月就几千块钱。 而钱宸这边的却是所有的活都是私活，七八成都归武行本人，剩下的归培训班，付房租水电伙食，还有孙魁健等人的薪水。 钱宸分文不取，还帮着他们找活干。 这也是他在培训班备受尊敬的原因，就连孙魁健这样的江湖老前辈都心服口服。 老前辈也得吃饭嘛。 谁给饭吃，谁就是老板。 “孙老师，咱们今天先挑二十个人，配合着设计和演练武术动作，后续如果有需要再选，年前年后，就别找什么大活了。”
钱宸稍微叮嘱了一下。 他和姜大斌关系莫逆，肯定紧着姜大斌来。 “明白。”
孙魁健点头。 钱宸从人群中穿过，看到中意的就拍拍对方的肩膀，被拍到的就小跑着到前面去。 很快就选够了二十人。 别看他选的随意，但却不是随便选的，这里头的人呢，他每一个都交过手，对这些人的身手全都了解。 姜大斌要求什么样的动作，要什么形象的武行，他至少有个大致的概念。 “选了二十人，剩下还有三十一人，没被选中的，可以适当的接活，春节的时候争取都回家过个年。”
钱宸没有发表长篇大论，简单说两句就宣布解散了。 然后就是在广场上设计动作。 第一场，先设计主角和一群浪人的战斗，他要去烧人家的仓库，人家肯定不会一边看着他烧一边拍手叫好。 “先等一等，姜导，钱老师，我谷垣健治是个武痴，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如果不能和钱老师切磋一下，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谷垣健治在武术动作设计之前跳了出来。 他一口流利的粤语，为人彬彬有礼，并不像伸脸被人打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