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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禁声(1 / 1)

随着翠筠的话,林黛玉等人就见到从里间屋子走来两个头顶两侧总角、鬓边垂髫的女孩。两个都是面庞粉白、眼睛清亮如水,神态都是俏丽可爱。一个是杏眼明媚,显得活泼灵动;一个是眉眼略有斜长,别有淡然娴静。除此之外,两人的衣饰略有不同。  一个外罩淡青色纱罗衫,内里是条水粉色的半臂长裙,胸襟下方绣着一支红梅,花朵开得正艳;另一个是大地黄的纱罗衫,内穿着一条湖蓝色的半臂长裙。腿股以下的位置绣着几尾锦鲤。  随着她们端着茶盘、果盘近前的走动,红梅摇曳不止;锦鲤仿佛游动而出。  林黛玉先就赞了个“好”字,再又对贾璘撇嘴说道:“果然如我所想,璘哥哥从宝玉哥哥那里寻来两个俊俏伶俐的。”

贾璘还没回应,杏眼的红袖先是福礼,淡雅的沉香低声回道:“姑娘过奖了,我们的确不醒事的。”

说罢,两人放下手里的茶盘、果盘,再要继续做事。  林黛玉看得欢喜,不禁伸手各拉住两人的一只手说道:“真是随什么主子就是什么脾性。不说别的,只说你们跟着孟氏主子娘,现在就与她的性子仿佛。再过得几时,你们更就了不得。”

红袖、沉香连忙福礼,口称“不敢,就是尽心做事”。林黛玉随后叹道:“并没有带银子来,就随便给你们点儿物什。”

说着,她从头上取下两支碧玉簪子。  红袖、沉香连忙跪拜回道:“才来这里,从簪子到服饰,都是主子娘立刻就赏了的,再不敢讨要姑娘的。”

林黛玉只是笑着,认真地把两支簪子分别给她们别在头上,再满意地说道:“这就对了。在这里,岂不也都是面儿熟的人?”

沉香立刻回道:“就是姑娘说的这样。就袭人、可人、晴雯、金钏等几位姐姐,也早就熟悉的。我两个却终究才来,总要向姐姐们讨教。至于姑娘与两位主子娘的厚爱,我们更铭记在心,再没有别的话,只有踏实做事。”

“这就是了,快请来。”

林黛玉伸手扶起两人。红袖、沉香才起身,甄玉莲再命金钏给她们每人赏了一两银子,两人再次拜礼道谢。  就在捧雪斋弹琴、制香、论诗、弈棋,林黛玉颇为开心,贾璘陪伴许久,也就说道:“小妹只在这里玩耍,我去趟荣国府,给老太太请个安。”

“是要去的。”

林黛玉随即对他眨眨眼睛,“老祖宗定是想见到你,再就是凤姐姐与宝玉哥哥那里,璘哥哥必也是去支应一番。”

“正该如此。”

贾璘笑答后,随即与她道别,前往荣国府。  先去了荣庆堂拜见了贾母,贾璘再对陪坐说笑的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人分别致礼。他才施礼过后,就听贾母说道:“我虽然每日坐在屋里,但竟然也听到璘哥儿新做了一首曲子?”

听她这样说,坐在旁边的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人,先都拿着帕子,或者掩袖笑了,纷纷说“老太太也是忒好奇”。  贾璘忍住笑,连忙答道:“回老太太的话,那是晚辈与几位哥儿酒后的说笑罢了。”

“不妨事。我倒是听说,长安城里的哥儿们、爷儿们都在唱这首歌呢,想来也没什么不妥。”

贾母点头说道,“只不过,你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官,还是注意本务更对。”

“谨遵老太太的话。”

贾璘再次施礼回道。  王熙凤在旁边笑道:“璘哥儿这几天的确清闲了一些,怕也是天意呢。”

“怎么说?”

贾母看向她问道。  “我肚里没墨水,就打个常见的比方。”

王熙凤笑嘻嘻地说道,“譬如农夫从从春到秋地忙活,冬日里也要歇几个月。再有,就是我们姑娘、媳妇子做女红,正月里也要和放学假的学生一样,好好地歇歇呢。”

她的话说罢,薛宝钗、史湘云等人先说了声“是”。  贾母笑了笑,看着贾璘还是面色郑重地说道:“凤丫头说得也对,的确是有闲有忙才对。只不过,这次若能安好,以后可得加倍小心。”

她做了暗示,贾璘已经听得明白。贾母作为两府之主,有守财、敛财、谋财,乃至守势、敛势、谋势的言行,在她那个角度,说起来也是正常。  贾璘虽然多才英武,但贾母更担心他精力过盛、年少莽撞。耽误了他自己的前程不说,贾母更担心影响到贾氏的荣耀。也幸好与贾璘亲热相处了几年,否则她或许不会接待可能会惹出祸事的他。  贾璘对此也能理解,自然不能让她对此多担心,应承之后也就告辞。  退出正堂,他没走几步,就见薛宝钗、史湘云、迎探惜三春等人跟了过来。也不敢高声说话,她们几个先是相互调皮地笑笑,再就冲他示意到僻静处说话。  到了花园的一角,贾璘站在她们中间,只觉得眼中是金钗玉簪、锦衣华服、玉面俏颜,一时间看得忙乱,偏这几人也都带着笑嘻嘻的神情看着他。  “你们别这样紧盯着我。”

贾璘耸耸肩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就是你那首词曲啊!那天听到也觉振奋,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传唱了。”

薛宝钗笑着说罢,就想起薛蟠那可谓是令女孩儿惊心的浑歌,不免再又脸红。  “你们都在深宅大院,如何得知呢?”

贾璘只是笑着反问道。  “嗐!”

史湘云仰头笑道,“先前几天就听到有人唱,昨日更是街巷里都是少年们的高歌声。”

惜春笑嘻嘻地说道:“就廊下与院子里的兄弟们,也多有歌唱呢。”

探春也笑着说道:“本来以为是什么人胡乱写、胡乱唱的。到了长安城里几乎传遍,就都知道是璘哥儿所作的了。”

迎春也难得地赞道:“的确好听。”

“我此时刚被老祖宗责备,头脑还在发懵,词曲一时也记不清了。”

贾璘找借口准备脱身。  “我这里有抄录的。”

薛宝钗立刻笑嘻嘻地说道,从袖筒里拿出一页彩笺。  “哦,我知道了。”

贾璘故作恍然大悟状,“是蟠哥儿带进来的了。”

薛宝钗笑着点点头,忽又想起来曾与贾璘说及薛蟠唱混歌的事,不禁有些难为情。她想要说什么来遮掩几句,却听探春转而提示道:“听——”  几人就此安静,只见王夫人的丫鬟玉钏,手里端着个水果盘,匆匆地从甬道中经过。一边走着,她的嘴里一边不由自主地哼唱着的,赫然就是那首笑傲曲。  探春笑过之后,不禁对她提示着喝道:“小蹄子加个小心,就要进了正堂还不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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