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思哂笑:“哎呀,瞧我怎么那么不小心,把脏裙子穿出来了?”
“实不相瞒这是我落红的那晚穿的裙子,那时舍不得丢,今天出来一时不察就误穿了这条裙子。还好太子提醒了我,要不然我就该遭耻笑了。”
撒谎技术哪家强,大翊请找傅相思!正说话间,慕容潇也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比往日要苍白上许多,但与傅相思刚才所说一联想……慕容泓还怀疑……是傅相思欲求不满。“风大,王妃还有身孕,多披件衣服。”
慕容潇“贴心”地给她披了件大氅。抬头看着这十月天明晃晃的太阳的傅相思:……“两位皇子都在这里呢。正好,皇上请大家前往承德殿。”
笑起来有一脸褶子的德公公寻了过来,对几人道。傅相思仔细品味着这话里的意思,朝慕容潇眨眨眼,和他咬着悄悄话道:“皇上找你们去,肯定是有军政大事要去商量。我一个妇人,就不去了吧?”
她笑起来的一瞬,脸颊边浮现两只若隐若现的可爱小梨涡。当着慕容泓的面,她故意大声道:“王爷早去早回哦,我会想你的!”
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慕容泓:……他是不是就不该出现在这儿?傅相思回房后先把身上脏衣服换下,又开了两张药方,细细按着上面的步骤准备研药。忍冬突然出现,凑在她身边,看着她忙忙碌碌。“王妃,你变了。”
傅相思随口问道:“哪里变了?”忍冬努力找词语描述自己的感觉:“感觉以前的王妃在府上心情总是阴沉沉的,就算是笑也多是虚与委蛇。”
“可是好像这次和王爷一次蜜月出行后,王妃脸上洋溢的笑容多了,也不三天两头和王爷闹别扭了……”傅相思矢口否认:“肯定是你想多了。”
忍冬话语渐渐大胆起来:“那王妃先把你唇边的笑容收起来呗。”
“好像就是自王爷王妃开始圆房后你们感情才变得那么和睦的……”忍冬仔细回想了一下。傅相思正色。她向来是个拎得清的人。别看也她平时习惯开黄腔,每天晚上几乎都在大胆撩拨慕容潇,但那也仅仅是因为她想让慕容潇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我是喜欢他。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皮相好,更是因为他懂我。”
世间好看的皮囊千千万,她只想择一具有趣的灵魂。傅相思眼眸是属于深邃的那种,唯独在提到慕容潇的时候会变得突然柔软。忍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不太懂,但是王妃开心就好啦。”
作为一个婢子,她的快乐从来不会很复杂。傅相思继续舂着药,可心情沉沉浮浮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夜幕降临,慕容潇才回到了天裕殿。桌上摆着两碗黑漆漆的汤药,房间里也充斥着一阵浓郁的药味。而傅相思端正坐于桌前,奋笔疾书。“王妃这是在……在认字启蒙?”慕容潇打趣道。他看过她的字,好多字都写错了,料想她以前应该没有系统上过学堂。傅相思见了他,把毛笔搁下,让他来喝药。那架势颇像潘金莲招呼着“大郎,来喝药呀……”“你昨晚回医馆了?”
慕容潇有些踟蹰。傅相思的神色磊落坦荡:“对啊。”
“那有没有见到……”慕容潇有些纠结,没想好要怎么问出这番话来。“见到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
傅相思的语气无波无澜,一度平静。“这件事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慕容潇心里多了几分愧疚,开口解释:“那天事发突然,后来又摔下山崖……”却没想到傅相思突然兴奋地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最喜欢和美女贴贴了!”
更何况那女子还财大气粗!一碗混沌就能换来一块玉佩,这交易多划算啊。慕容潇觉得她的脑回路果然不同于常人。“再不喝药都凉了。”
傅相思连忙催促道。慕容潇几乎是忍着胃里的恶心把药咕噜咕噜喝下去的,喝完后瞥见傅相思好像在写着和离书?万千想法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忍住身体的颤抖,强问道:“既然没有生气,那为什么好好地又写这和离书?”傅相思不答反问:“今天皇上召见你们,讲了什么内容?”知道朝堂大事不可泄露,傅相思又继续道:“我猜也能猜得到,是不是皇上要把军权交给你?”“毕竟那军权是从我父亲手上剥下来的,而且你之前南征北伐,有管理军队的经验。皇上把权力交接给你,再合适不过。”
“可是我们那天晚上偷听被追杀,就足以见太子对我们所怀的敌意有多大了。这次再把兵权拿下,太子恐怕就坐不住了。”
这与慕容潇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的眼里涌入了几分欣赏,等着她继续讲下去。“那你有什么方法拒绝呢?我想了想,最好是因为你为儿女情长所累,皇上觉得你难成大器。”
慕容潇嘴角含笑,“我发现你有寻常女子难得的见识。”
某一个瞬间,他甚至觉得傅相思真的很了解自己。傅相思笑得眉眼弯弯,“那看在我这么帮你的份上,有没有什么奖赏?”慕容潇正想回答,肺部却像突然被抽干了空气一样,整个人顿时只想蜷缩起来,倒在地上。傅相思看他的手腕,却发现他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脉象也极为不稳!“难道是药方有问题?”傅相思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担忧,连忙扶慕容潇到床上躺下。慕容潇还残留一丝清醒的意识,拉住她的衣袖:“不用为我忙活了。我睡一觉就好。”
傅相思哄着他:“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你别说话了。”
只是在看向那空空如也的两个碗时,她的眼眸又变得深如古井。而慕容潇一直喊着冷,傅相思给他盖了多少床被子都没用。情急之下她只好让白七先守着慕容潇,而自己去找了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