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朕随后会找你商议,关于白家人的事宜。”
萧谨行眼眸一紧,眼底的戾气,让人毛骨悚然。 吴叙凡愣怔了半响,试探性的问道,“你打算动白家人了?”
“看白家人的态度。”
萧谨行直言,“如识时务,朕不会真的动了他们在朝廷上的地位;如不识抬举,朕也可以,不念旧情!”
吴叙凡又倒抽了口气。 到底是谁,能够让萧谨行做到这个地步。 能够让这么一个行尸走肉的男人,居然开始有血有肉,开始为自己的人生盘算。 吴叙凡激动的又想问什么。 平公公走到大殿上,恭敬道,“皇上,小殿下在外候着。”
萧谨行应了一声。 分明,此刻拿着奏折的手,仿若都抖了一下。 吴叙凡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萧谨行见萧延琪也有那么一丝的,不忍?! 因为要动了他真正的家人,觉得对不住萧延琪,大晚上专程把他叫来,安慰一番? 萧谨行何时这么善良了。 吴叙凡一边想着,一边转头。 转头那一刻。 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险些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这是活见鬼了吗?! 他怎么见到了小时候的萧谨行。 吴叙凡又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没变小啊! 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萧谨行到底是谁?! 安鹿鸣此刻走到大殿上,没注意到吴叙凡的神情,要是注意到了,估计又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丑吓到了人,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眼前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所吸引。 他知道这是萧谨行,他的亲生父亲。 在这里应该叫父皇。 而他也很清楚,虽然他娘亲没有明说,但他感觉得到,他娘亲希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所以那一刻。 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儿臣叩见父皇。”
萧谨行手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吴叙凡差点没有因为惊吓过度而直接摔翻在地上。 萧谨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目测,三岁?四岁?! 萧谨行当了和尚这么多年,这孩子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 也就在那一瞬,吴叙凡明白了。 萧谨行要册封的人,定然是这个男孩的母亲。 可到底是谁能有这本事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萧谨行的种?! 萧谨行这种人怎么可能被人迷惑?! 他曾经以为,随着叶栖迟的去世,萧谨行怕是功能都不齐全了。 现在居然蹦出来一个孩子。 吴叙凡想得头都要爆了,他正欲开口问清来龙去脉。 “吴叙凡,你可以退下了。”
萧谨行突然命令。 “臣……” “平公公。”
萧谨行太了解吴叙凡,只能用撵的方式。 “皇上,你都把臣勾引到了这个地步你现在让臣离开,你这不是杀人诛心吗?!臣要是不知道真相,臣今晚还能睡觉吗?!”
吴叙凡欲哭无泪。 他真的可能被憋死。 “那是你的事情,和朕无关,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萧谨行威严道,“送走!”
“我说萧谨行……”吴叙凡气得口无遮拦。 声音也渐渐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于是。 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鹿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萧谨行控制心跳频率,他表情淡定的看了一眼安鹿鸣,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
安鹿鸣起身。 然后规规矩矩地站着。 没再主动说话,异常的安静,也过分的规矩。 两父子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见面,却突然沉默以待。 安鹿鸣的沉稳内敛,不形于色的个性,确实……像他。 萧谨行缓和了好久,才看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叫什么名字?”
“安鹿鸣。”
“以后跟着朕姓萧,萧鹿鸣。”
“儿臣的名字是娘亲取的,如果父皇不满意,可以征求娘亲的意见,娘亲答应儿臣改名字,儿臣便改。”
安鹿鸣不亢不卑,思路清晰。 萧谨行打量着他。 安鹿鸣也回视着他,没惧怕。 反正,都一样的丑。 不必觉得自卑。 “四岁?”
萧谨行决定不纠结,又问。 “是。”
“平时爱好什么?”
“读书识字。”
“会武功吗?”
“会。”
安鹿鸣补充,“皮毛。”
萧谨行微点头。 对安鹿鸣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又说道,“第一次见到朕,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
“没有。”
安鹿鸣言简意赅。 萧谨行皱眉。 “娘亲说,半年就会带着儿臣和妹妹离开父皇。对于不熟的人,不必了解太多。”
安鹿鸣一脸从容。 所以。 他儿子是在变相讽刺他,他现在过问太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 萧谨行笑了一下。 也算是明白,安鹿鸣刚刚对他的主动,对他的有问必答,只是为了应付,并非和他一样,带着情感。 果然和安泞说的一样,鹿鸣和呦呦不同,很不同。 不过来日方长。 既然性格和他一致,他便更懂,如何拿下安鹿鸣。 萧谨行话锋一转,“不早了,沐浴就寝。”
“是,儿臣告退。”
安鹿鸣依旧毕恭毕敬。 也不在乎萧谨行此刻在想什么。 他就安分守己的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情。 安安静静陪着他娘亲,在皇宫过完半年。 他转身离开。 “平公公。”
萧谨行命令,“带小殿下去朕的御池。”
“奴才遵命!”
平公公恭敬的把安鹿鸣送进了皇上私人御池。 此刻已有宫人在此等候,给安鹿鸣沐浴更衣。 安鹿鸣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但他不会反抗。 在外人面前,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情绪。 安鹿鸣光溜溜的小身子走进御池。 刚坐在御池中的石阶上。 就看到萧谨行突然也走了进来。 安鹿鸣把头扭向了一边,倔犟的不去看萧谨行,就是不喜欢和他一同沐浴。 从小到大,便都是自己一个人。 萧谨行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从小,他便也不喜欢任何人亲近。 哪怕小时候母妃还未被害,他也一样和他人保持距离。 “过来,朕帮你搓背。”
萧谨行开口道。 安鹿鸣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坐在了萧谨行的前面,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