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了手册之后,主将王武便等待老郎中们的诊断,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老郎中一行在军医的带领下来到帅营,依然是之前那名年龄最大的老郎中开的口。他冲王武拱手道,“将军,吾等已经确认此乃疫病!且传染性极大,恐怕一时间是难以根治的。”
“本将知道了。”
王武说罢,命人将一箱银子抬上来,这些东西可是先前攻城略地的战利品,出发之前,也是王浪调拨给这支精骑的饷银,此时遭遇如此变故,倒是真正派上了用场。“三位若是留在军中医治伤患的话,这些银两便是三位的酬劳!若是能治好本将手下的士卒,还有比这更为丰厚的酬劳!”
“如果三位不信的话,可将这些银两先分一下,把其中一半送回家中,让家中妻小去保管!”
“吾等是唐军,素来不与滥杀百姓的,想来三位应该听说过我军的名声,便是蜀地战事那般惨烈,吾等也可拍着胸膛说上一句,手中并非沾染上无辜百姓的鲜血!所以还请三位老郎中放心!”
“不论如何,三位平安到这里,也定会平安离开的。”
三位老郎中面面相觑,知道走肯定是走不了的,他们也是见过南诏兵的人,知道南诏军中是如何蛮横,若是他们此行来的是南诏军中,别说是给钱,若敢说一个治不好的词,定然会被南诏兵给暴打一顿的。唐军以往的作风如何这三位老郎中并不清楚,不过从唐军整齐的军容,以及这段时日即便驻扎在此时,也从未有过骚扰百姓的事情发生,想来应该是强于南诏兵的。因而,三位老郎中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至于这箱子里的银两,三位老郎中是不太相信的,不过王武为了取信于他们,硬是让手底下士卒先把一部分的钱送到了他们家中,以此来安顿三位老郎中担忧的心。留下了三位老郎中之后,王武也着实按照小册子上的防疫条例开始布置,首先他命令士卒们把出事的营地圈起来,基本上与其他营地隔绝起来,在外面绑上白色的布条,这样的话一般人见到就会止步于此。而至于已经被感染的区域,则由军医与老郎中等人去处理,将轻重症状的病患分开安置,此外还有一条极为重要的,尽管王武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按照条例上的去做。从这一天开始,凡是军营内的唐军士卒们,必须都用一条围巾一样的东西当成简易口罩,尤其是靠近感染区的士卒们,包括一些负责后勤的人,也都必须要严格执行此条例。如此举动,倒是让三位老郎中十分称赞,以为这是王武想出来的主意,对王武本人是赞不绝口,直到王武说这是皇帝陛下想到的办法,又是让老郎中们吃了一惊。宣威军内部发生了如此大的问题,自然是逃不过蜀国探子们的眼睛,在附近潜伏着的探子们一路跟着送银两的骑兵过去,结果自然知道唐军请了三位老郎中的事情。而唐军愿意给出如此丰厚的赏赐,那么军营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些人怎么会不清楚呢?于是,蜀军探子连夜骑马赶回王城,来到望蜀宫中将前方的战事报告下来,此举令皇帝孟元极为兴奋,站在大殿中一连喊出了好几声。“好!好!好!”
“如此一来,再过半月时日,唐军的疫病只要无法控制住定会蔓延开来,那时候我军再大举出击,定能一战将这些所谓的精锐彻底击溃!”
“到那时候,宁州之围自然也就解了!朕的复国之路便能稳固下来。”
孟元将此消息也告知了南诏王段宏,只不过南诏王段宏与他不同,有些急于解救宁州,便打算立即出兵前去攻击唐军。此举直接被皇帝孟元阻拦,他没有跟南诏王段宏解释太多,只是让他立即调拨出五千士卒,半月后与蜀军一同前往宁州。“秦攻,此事你做得很不错!”
“而今还未能攻回我蜀地,所以朕没办法赏赐你土地,不过你放心,你做的事情朕都会记在心中的,等来日我大蜀成功光复,必定少不了你的功劳!”
“末将谢过皇上。”
秦攻激动地跪在地上行礼道。孟元将他搀扶起来,继续给他派遣任务,“朕命你好生训练军中的新卒们,半月之后,朕需要他们派上用场,明白吗?”
“末将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秦攻走了,留下孟元与吕泽站在原地,奖赏了秦攻之后,孟元倒是十分清醒,将一边的吕泽唤过来,“想挣功劳吗?”
“想。”
吕泽点头。“待在朕的身边好好保护朕的安危,便是最大的功劳,明白吗?任何功劳都比不了护驾之功!作为天子近侍你不必去羡慕他们,这些老将们在外厮杀流血,随时都会死掉的危险,哪里比得过在朕身边好?”
孟元的话让吕泽点了点头,拱手道,“皇上请放心,末将不会嫉妒老将军的。”
“下去吧!”
“朕的亲卫们也需好好操练,朕就把他们交给你。”
“诺。”
对于秦攻与吕泽两人,孟元看得是十分清楚的,吕泽虽然也有一些智慧熟知军中之事,可他不是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从蜀国一路逃到南诏就已然能够看出,但是秦攻不一样,这家伙是天生的将才,且在军中威望甚高,将训练新卒们的任务交由他并无不妥!这样一内一外的钳制,才可让局面平衡下来,不至于因为两人的争斗而出现问题!蜀军与南诏兵都正在等待,而宣威军内部则是已经乱了,即便对之前的伤患进行隔绝,宣威军也依然有新的伤患产生,这让主将王武十分不解,都已经隔绝的情况下,为何还会出现这般局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王武不得而知,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对此他根本是无能为力的,而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很快来临,当军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死亡病例的时候,整个宣威军都开始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