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也是长姐取的,长姐救下她的那一日,正好飘着鹅毛大雪,长姐便说这个名字应景又好听,所以就给定了,还给了她一个好听的姓氏,祁,就像给了她一个可以归属的港湾一样。她那时候真是高兴极了,她活到现在,再没有像那一次一样高兴过。本以为日子会一直那样过下去,她守着长姐一辈子,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却没想到,再好的日子,也都有曲终人散的一天,并且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终结。一行人在贺南洲的带领下,一脚深一脚浅地总算是走到了山脚下,再没有遇到其他的意外状况。他们刚停下脚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疾驰声,不多时,一个身着软甲的年轻女子当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领着四五十人骑兵队奔赴而来,在贺南洲的面前停下。贺南洲视线缓缓上移,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眼神却微微一变。“少帅,我来迟了。”
女子的一头乌发如男子一般用发冠高高束起,十分英姿飒爽,偏沉冷的声线中一片镇定。贺南洲打量了一眼女子,却没有接她的话茬,反而是回头对着祁落雪招手喊道:“你过来,扶本少帅上马。”
祁落雪一脸懵然,如坠五里雾中,又感受到那个骑马来的女子投来的视线,疑惑中透出两分强势的威压,她立刻觉得后脖颈子一凉,像是被某种猛兽盯上了似的。“这个女人是谁?”
骑马来的女子虽然是在问贺南洲,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祁落雪,似乎是只要一旦确定祁落雪有异动、或者居心不良,她就会立刻采取措施,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是本少帅救的人,也是本少帅的救命恩人。”
贺南洲微微眯起眼睛,在女子的脸上扫视了一圈,语气中一片漫不经心的敷衍。他原本还觉得在这桩婚事面前,他应该收敛一点,以免引起他们秦家的误会,可是眼下看来,他的数次退让,反倒助长了这位秦家大小姐的气焰,这一次甚至直接插手他的军务,这么快就得知了他的行踪找了过来。这对他贺南洲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秦家的手既然伸得这么长,那就别怪他要给他秦家一点颜色瞧瞧了。贺南洲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脸色突变,嘴角甚至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根本不将她的脸色放在眼里,反而还继续道:“给本少帅让出一匹马来,本少帅现在要回府上疗伤。”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不得不强忍下心中的不快,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让人看出来破绽,便伸手对着自己身后随侍的人一招手,就有人下马将一匹好马牵到他的面前来。女子这才平复了心绪,脸上堆出微微的笑意,道:“既然是少帅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秦斓的恩人,自然要以礼相待,王富,再牵一匹好马给这位恩人。”
“哎!不用了,我不会骑马的,你牵马给我也是白费,我还是自己走好了。”
祁落雪干脆地拒绝了,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为难和尴尬。“既然如此,你就和本少帅共乘一骑吧。”
贺南洲伸手牵起她的左手,拉着她走过去,放开她的手,撑着马鞍利落地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