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把火烧了棺材,这事就算完了。棺材出的这天晚上,整条老巷的人都会听到沉重锁链拖地的声音,据说那是鬼差拖魂去地府的声音。我盯着那堆纸花看了好一会,想起那晚门口守着的鬼差,不由打了哆嗦,正准备关门时,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把我吓得抬起雨伞砸了过去。哎呦,外面的人叫了声,我刚有些迟疑,这人便钻孔闯了进来。“请问是小张爷吗?”
来人留着不长不短的脏辫,辫子上还夹着五颜六色的小夹子,看着很时尚,说话带着乡音,可能因为穿着比较嘻哈,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我左看右看没瞅着什么爷,于是说了句‘找错人了’,再次关门,没想到这小脏辫身法灵活,从我胳膊下钻过,站在了院内。“这里可是老张家的古董铺?老板可是张少白?”
我双手抱胸,歪头瞅着这人,“嗯,没错!您哪位?”
小脏辫嘿嘿一笑,上前就想抓我的手,被我挡开,他尬笑两声,“您就是小张爷吧,我家老大请您出个门。”
我今个才开铺子,这会就有人找上门,盯着这铺子的人还挺多。“今晚有约,改日!”
我估摸着那苗人应该快到了,“哦,对了!小朋友,回去跟你老大说,我这铺子没有上门服务,他若有求就自个来。”
说完,也不管小脏辫爱听不爱听,将他推出门外。墙上的老挂钟敲过十下,炉子上的水刚好烧开,换了一壶新茶,摆上茶具,我盘起长腿坐进太师椅里,雨伞横在腿上,盯着铺子的门,发愣。十点过五分,院墙上多了几个人影,我瞅着他们跳下进入院内,击掌三声,高呼了声,“迎客!”
院内了几人身形顿了顿,我缩回脖子,寻思着电视里那些套路还挺管用,随便学个两招,还真把这几个苗人给唬住了。我佯装老练的咳嗽了声,“来了,就进来喝杯茶。”
话音落下,屏风后面进来一人,正是那晚我在医院遇见的苗人。我瞅着他扬起嘴角,做了个请的动作,在他落座后,斟满茶,推到他跟前。苗人盯着茶看了许久,没有动。我耻笑了声,调侃道:“普通的白茶而已,在各位面前用毒,岂不是打自己脸。再说了,我老张家从不干那种下三滥的事。”
苗人眼角抽了抽,我不在意的举起杯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的时候,故意将做好的铃铛放在桌上。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试试对方的底,顺哥说这伙人冲着鬼面铃铛来,他们对我老张家的事一清二楚。可那晚在医院见过后,我心里有了疑虑。苗人喝了茶,他的视线果然一直在铃铛上打转。我对自己的手艺相当有信心,这串鬼面铃铛绝对可以以假乱真。“鬼面铃铛,张家的传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