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福王的府邸作为贡院考试,却没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满朝文武,包括万元吉、吴春枝和何楷,都瞠目结舌。甚至连追查的意思都没有,就只录个名,这算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不查不问不管了吗?这所有的问题都萦绕在百官的脑海之中,却又没有一个人敢去当面向朱聿鐭询问。考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批改试卷也是正常进行。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买卖考题,考场舞弊的案件一般。养心殿的太监总管侍候朱聿鐭用过了晚膳之后,便换了一声暗龙黄段便袍,在御案前坐下去批阅奏折。这张御案,他已经在上边批阅了将近六个年头的关于军国大事的各种奏折,亲笔下过无数诏谕。对于这些奏折上的内容朱聿鐭并不全信,可以说是大部分不信。崇祯皇帝不就是完全相信了奏折上的鬼话,最后被李自成给逼死在了煤山上吗?但是就算是不信,他也得每天批阅。因为这是他唯一合法的或许消息的渠道。除了这个原因朱聿鐭耐着性子每天批阅这些奏折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讲这些奏折上的内容和锦衣卫送来的消息相互映证,以求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和官员是否对自己说了真话,如果说了假话为什么这样说,这样说假话的目的是什么。自鸣钟响了六下,太监总管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觐见。朱聿鐭放下手中的笔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朱抗虏和朱破虏在太监总管的引领之下进了养心殿,兄弟二人向朱聿鐭行礼过后,朱聿鐭先让上茶,然后问道:“你们兄弟在路上想过没有,我为什么喊你们来啊?”
朱抗虏和朱破虏互看一眼,一起摇了摇头。朱聿鐭看着兄弟二人道:“说实话,是没有想过,还是想了不知道,或者是想清楚了,但是不愿意说?”
朱抗虏道:“回禀父皇,儿臣想过。或许是因为科考的事情唤儿臣来。”
朱聿鐭微微颔首,然后有恩朱破虏:“你呢?”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父皇是考较儿臣的学问。”
朱聿鐭听了二子的话,微微一笑,道:“抗虏想得不错,就是和你们说一说这一回科举考试舞弊的事情。”
朱抗虏、朱破虏兄弟二人立刻聚精会神。朱聿鐭道:“这一回的科场舞弊案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幕后的人他们所针对的目标就是你们兄弟两人。”
兄弟二人一听这话,大吃一惊。朱抗虏忙道:“父皇,考题决然不是儿臣泄露的。”
“我知道不是你,但是现在有人就希望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然后将你置于死地,用你的兄弟破虏来取代你太子的位置。”
朱破虏一听这话,下得双腿发软:“父皇,儿臣决然没有这个心思,决然没有啊!”
朱聿鐭冷峻的双眸盯着朱破虏道:“你真的没有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触过吗?”
朱破虏搜肠刮肚的想了半晌,方才道:“万……万元吉万大人来拜访过儿臣,他要儿臣好好读书,有朝一日擎天保驾……”朱聿鐭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朱破虏道:“父皇,儿臣有几斤几两儿臣自己知道,擎天保驾,儿臣是没有那个能耐的。”
朱聿鐭看着朱破虏道:“不,你必须有这个能耐。大明的江山,将来就是靠你们兄弟二人。”
“可是……”“可是什么?”
朱聿鐭道:“你就应该有擎天保驾的能耐!破虏,我实话告诉你,如果这一回科举舞弊案将你的皇兄当今天的太子从东宫的位置上拉了下来,那幕后的黑手就会将你推举上太子的大位。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这些人有多么的喜欢你,你自己是多么的受人拥戴,真的到了这一步,你不过是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因为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废除屯田制。废除了屯田制以后,他们就会大肆的兼并百姓的土地。这样的结果就是这些人的家族都富得流油,而朝廷和百姓就穷困潦倒。最后就会再出现一个李自成、张献忠也逼得你在煤山上赴崇祯皇帝的后尘!”
朱抗虏和朱破虏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样的复杂险恶。朱破虏喃喃道:“那……那万万不能让他们成功了!”
朱聿鐭道:“他们能不能成功,不在于他们,而在于你们兄弟二人能不能团结一心。”
朱破虏道:“儿臣一定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做父皇和皇兄的臣子,决然不敢有非分之想……”朱聿鐭道:“不,你不能简简单单的没有非分之想,你还得为你的兄长分忧。”
朱抗虏拱手道:“父皇,先下手为强,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将这些国贼蠹虫,消除干净!”
朱聿鐭道:“不,不的手上不能沾血,你好好的做你的太子,好好的办你的差事,这杀人放火的事让父亲来帮你办——”说到这里,朱聿鐭的看着朱抗虏微笑道:“我要交给你一个没有大战,屯田制稳固的江山。”
接着,朱聿鐭又对朱破虏道:“破虏啊,我想让你也出去锻炼锻炼。”
朱破虏赶忙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朱聿鐭笑道:“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愿意遵从旨意?你说说,你愿意遵从什么旨意啊?”
朱破虏道:“儿臣猜想父皇是准备让儿臣去屯田所锻炼。”
“不!”
朱聿鐭道:“我想让你去蒙古。”
“去蒙古?”
“对,就是去蒙古,去刘体纯将军的军中锻炼。既然万大人想让你能擎天保驾,那就得有擎天保驾的能力。”
朱破虏道:“儿臣遵旨。”
朱聿鐭的这步棋是做了两手准备,第一,他确实想锻炼锻炼自己的这个第二个儿子,让他在军中历练,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一名可以上马杀贼独当一面的将军;其二,就是让别有用心之徒失去目标。等朱破虏去了蒙古之后,他再让朱抗虏也离开北京,然后他就可以开始收网,将企图复辟土地私有的势力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