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子,在朱棣发起的靖难之役中,朱高煦立下赫赫战功,并且多次救朱棣于危难之中。朱棣靖难成功后,朱高煦年轻气盛,居功自傲,多有不法,一直想取代大哥朱高炽的太子之位。朱棣对其是爱恨交加,本想把他封到边陲云南,眼不见心不烦。但朱高煦不是省油的灯,死活不去云南,朱棣也没有办法,只好将他安排去山东乐安州(今属济南)就藩。朱高煦到封地后,并不老实,朱棣和朱高炽去世后,朱高煦看到侄子明宣宗朱瞻基年轻,于是起兵谋反,结果迅速被朱瞻基御驾亲征擒获,全家被押到北京,朱高煦自己和十二个儿子全部被朱瞻基处死,朱高煦全家死绝,一个不剩。朱高煦虽然没有好下场,但是他的汉王府却幸免于难。既没有毁于当年的叔侄之争,清军南下的时候,也将王府保留了下来。但是,汉王府邸多年没有人管理,显得较为破败,是这一回朱聿鐭突然驾临乐安州,才稍稍修缮了一番。“臣,延平郡王朱成功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郑成功没有想到皇太子也到了济南。在汉王府的正厅上,郑成功一家三口向朱聿鐭和太子朱抗虏行礼,朱聿鐭赐座之后,问道:“延平郡王,此番返乡如何啊?”
“回禀陛下,一切安好。”
郑成功一家三口入座。“安好就好啊。”
朱聿鐭问道:“延平郡王,前番我大明海军大破倭寇,如今第一和第三舰队又在登州,你说着在吕宋的红毛鬼会不会也乘着这个机会,北上来进犯台湾啊?”
郑成功没有想到朱聿鐭会突然问起这军机大事,尤其是问起了红毛鬼,这不禁让郑成功心中起了狐疑,但是既然朱聿鐭问起了,他不能不答,于是道:“依微臣之见,不可不防。”
“那请问延平郡王,怎么防呢?”
朱聿鐭呷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道:“要不还是请延平郡王坐镇福州,连带着将台湾也划入福建省内,郡王以为如何啊?”
郑成功听了朱聿鐭的这句问话,他立刻确信自己和郑鸿逵的对话朱聿鐭已经知道了,朱聿鐭这一回在乐安州,就是在等自己——郑成功太知道锦衣卫无孔不入的厉害了,虽然那日自己和郑鸿逵说话的时候,无一人在场,但是谁敢保证,隔墙无耳?郑成功一把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道:“陛下,微臣……微臣请求告老还乡……”董酉姑和郑经一看郑成功跪下,也都跪下。朱聿鐭满脸懵懂的问道:“延平郡王,这是为何啊?”
郑成功道:“陛下,微臣自从金厦起兵抗击建虏以来,身子屡受创伤,现在怕光、怕风,就是骑马也难了,尤其是这一回与倭寇厮杀,海上的风浪,微臣也受不了,故而微臣请陛下准许微臣告老还乡。并且微臣恳求退还封地,请陛下派巡抚入福建,主持屯田。”
朱聿鐭看着郑成功道:“大木啊,你不能告老,但是可以还乡。退还封地是好的,但是我也不能收,我收了岂不是成了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徒吗?”
郑成功一听这话,连连磕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朱聿鐭道:“大木,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坐下说话。”
郑成功一家人起身坐下之后,朱聿鐭接着道:“这样吧,封地你不用退还,我也派个巡抚去福建,让他在福建进行屯田。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向找你延平郡王相帮啊。”
郑成功道:“请陛下教诲。”
朱聿鐭道:“等我消灭了建虏,这个天下还是要交给太子的,我想请你来给太子做老师。”
郑成功一愣,给太子做老师,这显然是皇帝陛下在保他们郑家下一世的太平,但是他不能马上答应,马上答应了就显得不知进退。忙道:“微臣才疏学浅,不足为太子殿下的老师。”
朱聿鐭道:“我也没说要你教他四书五经,你延平郡王走得比我们远,见得比我们多,你也说给太子殿下听听,也让他长长见识。另外,让郑经做他的伴读,大木,你看如何啊?”
赏赐来得太突然,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了,郑成功、郑经父子有点蒙圈,董酉姑再次下拜:“微臣谢主隆恩!”
郑成功和郑经也急忙下拜:“谢主隆恩。”
“抗虏。”
朱聿鐭唤朱抗虏。朱抗虏今年七岁了,身材瘦长,生得像极了龙映真,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道:“儿臣在。”
“快去拜见老师吧。”
朱抗虏又给郑成功下拜道:“学生朱抗虏,拜见朱师傅。”
郑成功还礼道:“微臣不敢。”
众人重新入座,朱聿鐭又道:“延平郡王,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要提醒一下你。”
郑成功道:“请陛下训示。”
朱聿鐭道:“如今我大明只有四位王爷,桂王朱由榔,鲁王朱以海,蜀王刘文秀,再就是你延平郡王,在你的周围想仰仗着你延平郡王的身份,利用你郡王地盘和军马有非分之想的人,说得再简单些,想围猎你而达成私欲的人,不在少数。当然,我相信你延平郡王不会干犯国法,可是要防着你身边的那些人铤而走险,将你置于万劫不复的险地。比如黄袍加身……”郑成功、董酉姑和郑经三人听了这话,都惊身上冷汗如雨,不敢抬头。再明显不过,朱聿鐭这就是警告。朱聿鐭接着道:“真的有那么一天,咱们之间再生战乱,你延平郡王有一战破北京,生擒我的信心吗?”
“不……不……”郑成功说话都有些打颤了:“微臣万死不敢辜负陛下!”
“哎——”朱聿鐭叹了一口气:“真有那么一天,无论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那你我的一段君臣际遇的佳话就成了历史上最大的笑话了。”
郑成功连连磕头,只磕得额头渗血:“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愿自去王爵……”“你的王爵决然不能去,”朱聿鐭走到郑成功的面前,将他扶将起来:“你不负国,国绝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