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臣等来迟了!”
正当朱祁钰坐在屋外平复心情时,一众御医慌慌忙忙地终于赶来了。他们一过来,就看到坐在门外的朱祁钰。眼看朱祁钰浑身都沾着血,并且整个人气息萎靡,他们一个个都快吓破胆了。朱祁钰伤得这么重,倘若朱祁钰不治身亡了,他们这些御医全得跟着陪葬!御医们不敢耽搁,连忙凑到朱祁钰身旁,就要给朱祁钰治疗。朱祁钰无语地摆了摆手,“得了,真指望你们的话,人早就死了。”
“王爷恕罪,但还请臣等给王爷治疗,以免王爷贵体不测啊!”
御医们惶恐至极,皆是纷纷跪地求饶。“本王没受伤,这是刺客的血。”
朱祁钰伸出手,赶过来的侍女连忙给朱祁钰擦拭。眼看朱祁钰当真没有受伤,御医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要王爷没事儿,刺客的死活跟他们就没过大关系了。“行了,各位大人都请回吧,别误了饭点儿。”
朱祁钰冷笑了一声,如此说道。御医们哪里听得出朱祁钰话中的阴阳怪气,还以为朱祁钰真让他们走呢,纷纷告退离去了。朱祁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道,等到自己登基后,得好好治一治这帮老东西。不一会儿后,杭允贤也走了出来。此刻的杭允贤,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状态,只是她脸色很是难看,整个人被傻妞搀扶着才能走动,看来这趟急救,的确是消耗了她不少心力。“王妃没事吧?”
朱祁钰连忙凑了上去,搀扶住了杭允贤。杭允贤轻笑着摇了摇头,“有劳王爷关心,妾身仅仅是有些乏了。”
“唉,可惜白雪妹妹依旧生死未卜,她能不能捱过这一关,就看今夜的发展了。”
饶是杭允贤用尽浑身解数,这也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朱祁钰倒也不怪杭允贤,经过这一趟,他深刻地认识到,杭允贤的医术乃是相当高明的,至少比那些个挂个空名头的御医们要靠谱多了。如今白雪能不能活,也只能看天意了。将杭允贤送回房休息,朱祁钰稍稍照顾了一下杭允贤,随后在杭允贤的坚持下,也只能离开。杭允贤实在太温柔了,自己都累成那个模样,还不忘担心朱祁钰的身体。离开后,朱祁钰没敢乱跑,便是前往了书房。今夜恐怕是最危险的时刻,饶是朱祁钰技高人胆大,也不敢怠慢,便是打算彻夜在书房度过。至于书房四周,也被朱祁钰安排满了守卫。上百大内高手守卫着一间书房,这种配置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以伤到朱祁钰。就这样,朱祁钰在书房处理着政务,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着。房门被轻轻敲响。“进来。”
守卫进来后,带来了一个不容小觑的信息。刚刚入夜时,东厂似乎少了很多人,至于前往了哪里,暂且不知。其实不用说,朱祁钰也知道那些东厂厂卫干什么去了,那指定是准备来刺杀自己呗。金英如今是东厂厂督,他只要不是傻子,就明白只要一到明天,朱祁钰当上皇帝,他这厂督就坐到头了。不仅仅是厂督之位要没,脑袋指定也是要掉的。如此情况下,金英自是会用尽最大努力来对付朱祁钰。朱祁钰自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老早就把几乎所有锦衣卫都安排到了王府内。除了锦衣卫,朱祁钰更是将兄弟会所有人员都召集了过来。当然了,兄弟会如今依旧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所有人员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人,其中大部分更都是新手子,根本不堪大用。总而言之,朱祁钰已经做足了准备。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北平城,一座白塔顶端,此刻却有一个身影立于塔尖之上。今夜劲风阵阵,就连飞鸟也不敢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可此人立于风中,却完全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他一身怪异的异域服饰,若是识货的,自是能够认出,他穿的乃是忍者服,而且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没错,此人便是服部半藏。呼啸的狂风将服部半藏的忍者服吹的呼呼直响,风儿似乎掺带着几声呢喃。“雪子,你果然失败了。”
“看来,我得亲自动手了。”
只见服部半藏像是没站稳一般,直接朝着地面跌落而去。跌落速度越来越快,可到了半途之后,他仿佛化为了虚影,闪了两闪,却是完全消失不见了。另一方位,城中孤山脚下,一众人正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在他们之前,有一人正在训话。“朱祁钰若是不死,大明便要亡了,这不是我的命令,这是太后的指令。”
“今夜,不计一切代价,必杀朱祁钰!”
这声音阴毒且尖锐,正是金英的声音。这些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用多说,乃是东厂倾巢而出的精锐力量。今夜,北平城注定不会安宁。城外,两道身影正在极速赶路着。为首者速度极快,甚至一只手还抓着另一人的衣领,也就是说,另一人完全是被这为首者带着跑的。“大哥,稍稍慢点儿吧,我身上有伤啊!”
后者苦苦哀求,可前者速度依旧没有半点儿减慢,甚至还变快了许多。田伯光眼看哀求无果,心中也是连连骂娘。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人为何不杀他。不杀也就算了,大不了你把我丢到官府去呗,干嘛又抓着自己赶路呢?心里虽然想不明白,但田伯光至少知道,自己的小命暂且是保住了。虽说小伙伴惨死,自己甚至都没能给它收尸,但至少命保住了,没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田伯光早就玩腻了,大不了以后玩些别的花样呗。“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田伯光试着问道。原以为对方依旧不会回答,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轻飘飘吐出了三个字。“郕王府。”
郕王府?田伯光一脸迷糊,他根本不知道郕王是哪个。管他什么王呢,反正跟谁干不是干呢?田伯光已经认命了,如今强行被朝廷招安,他也只能随遇而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