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到两人已经分开,这才松了口气。推门而入,他手中的报表放在桌子上,神色焦急,“郑厂长,前两天引进的那两台机子出事了,有人受伤已经送往医院。”
“什么!?到底什么情况”郑厂长连忙站起身,满脸的震惊,双手撑着桌面,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前两天引入的机子是他收的熟人的,而且这中间收不少好处,现在出现问题怕是追究起来的话,他要承担所有的责任。而且收钱的事情一旦爆出来,厂长的位子怕是再也坐不住,而且还要蹲大狱。“具体情况我也没有问,只是现在伤受伤的职工已经送往医院,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眼比较好,机子那边已经停下来。”
秘书神色严肃,这批机子进场的时候,本来就是郑厂长一手操办的,他和厂子里任何人都没有通知,现在出问题,只能找到厂长。“行吧,你先去准备车,我马上下去。”
郑厂长摆了摆手,见秘书离开后,大步走向保险柜,在里面拿出一万块钱放进包里,以备不时之需。“老郑,事情很严重吗?”
小丽见老郑这副模样心里不由一惊,万一老郑现在出什么事,她可是连哭都拿不出声来。郑厂长搂着小丽的肩膀,神色凝重,“你先回去,处理完这件事,我去你那里,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小丽点点头。郑厂长大步离开办公室。坐车前往医院路上,他已经想好怎么安抚职工的家人,只要这件事影响降低下来,收受贿赂的事绝对不会被发现。他做厂长这些年不是没有出现过意外,凡是有钱就能搞定那些人的嘴脸,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都不假。那些拿了钱的人全都乖乖闭上嘴,谁也不敢说什么,他相信这一次也一样,这一万块钱绝对能堵住受伤职工家人的嘴。这年头,万元户屈指可数,如果现在给任何人一万块钱,别说让他将这件事压下去,就是要半条命,想要这钱的人,大有人在。医院里,张峰站在走廊里安抚着受伤职工的家属,当他接到常文电话,说起这件事时,脸色大变。这批新引进的机器并没有在他那里备案,而且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两台机器的引入。但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先安抚好受伤职工的家属,再做接下来的调查。“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你一定要救救他,他还年轻,孩子才一岁,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家子都算毁了。”
伤者的母亲见到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连忙上前询问,那张沧桑的脸上满是泪水。旁边的女人抱着只有一岁的小儿子已经泣不成声。楼道里,站满其他职工,都是同里面伤者一个生产线的,每个人的脸上神色都有些沉重。医生只是说了句手术还没有结束,便大步离开,留下一家三口蹲在原地痛哭失声。张峰站在那里,本想上前安慰,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现在上去只会让对方将怒火撒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情况,伤者怎么样了,有没有出来?”
郑厂长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张峰转过身,望着那张满头大汗的脸,微微皱眉,钱副厂长还没有来,没想到这个平时什么事都不关心的厂长,居然出现这么早。见到郑厂长,众人连忙上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的讲一遍,他们的操作都是按照机器引进时,厂家负责人教授的动作和程序,丝毫不来差的,可是机器突然出故障,将伤者的一条胳膊卷进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回来。听到这话,郑厂长脸色愈发难看,没想到竟然出这么大的事故,连忙走到家属面前,在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放在伤者母亲的怀中,安慰道,“老人家,你先别担心,这些钱是厂子里的抚慰金,先拿去给儿子看病,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厂子里会尽量帮你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望着手中一万块钱,伤者母亲满脸震惊,拉着郑厂长的手,不停的抖着,双腿一弯就要跪下,“谢谢领导。”
“好了,先把钱收好吧。”
郑厂长连忙扶着他在坐在旁边椅子上,轻轻拍着伤着她的背,不停的安抚着。抬头望着手术时常亮的灯,微微皱眉,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那条胳膊还能不能接上?如果接不上的话就不止一万块钱这么简单了。张峰盯着郑厂长的一举一动,总感觉这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格,到底怎么回事?伤者的情况还没有定下来,而且是操作不当,还是机器的原因,没有下定论,郑厂长就拿出一万块钱给伤者家属,什么时候这么体恤民情了?“张科长,钱副厂长来了,在旁边的楼道里让我喊你过去一趟。”
常文走进附在他的耳边,压低嗓音。张峰点点头,望了眼郑厂长的背影,转身便跟着常文朝另一个楼道走去。钱副厂长手里的香烟盒递到张峰面前,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白雾,神色凝重,“这些事你心里应该有个大概情况了吧?”
“我一时间还没有搞清楚,那两台机子并没有通过我的手是怎么进入药厂的,而且有一点更让我好奇的是郑厂长竟然对这件事十分积极。”
张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墙壁,面露疑惑。钱副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一旁的排椅上,叹口气,“这两台机器我知道,虽然也没有经过我的手,但是我查过这两台机器的厂家,和机器进入药厂时走的流程全是郑厂长一个人签的字。”
“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吧,没有我的签字,怎么可能有机器进入药厂,甚至投入使用。”
张峰转过头望着他,愈发的震惊,难道药厂内部已经腐败成这种地步了,一个厂长就可以操控整个药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