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他叫风松林,人挺瘦削,但是五官端正,虽然穿得很土气,人却很精神。“你是?你找谁?”
风松林的语气很不好,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之色。“就找你,你是风松林吧。”
既然小黑循着气味找到了他,何景城自然不跟他啰嗦了。“我是啊,你找我什么事?”
风松林有点慌,却尽力保持着镇定。“我是警察。”
何景城想笑,然后直接亮出了证件,在灵瞳之下,风松林困惑又紧张,这就对了。“我们去外面说吧。”
风松林看了看屋内,说。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林伢子啊,是谁呢?”
“没谁,讨口水喝的。”
何景城替他回答了,因为从里面的声音听起来,那人应该是风松林的母亲。灵媒嗅探中,风松林的母亲只有30点灵力值,这人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啊。所以何景城不想让这老人家担心,更何况,虽然风松林有重大的嫌疑,但是不见得他就是凶手。风松林带着何景城去了后山。后山是一片竹林,里面竹风飒飒,听着很舒服。风松林到了这里,表情也放松了不少。“风松林,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吧。”
风松林叹气道:“我知道,应该是因为小惠的事情吧。”
何景城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那倒是省却了自己的一番手脚了。“既然你知道,那么交代你的情况吧。”
“我……我跟小惠的事,真不怪小惠,都是我勾引的她。”
何景城点了点头:“我没怪小惠,你继续说,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我们警方自有判断。”
风松林说,他和风惠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何景城这就乐了,青梅竹马也叫出轨的理由?你们大泽村的村民,只要年龄差不多,都是青梅竹马的吧。风松林说,他们一起在乡里读书,读到初中毕业就辍学了。然后,两人相爱了,可是却不被人承认。因为族长不准,他们在爷爷那一代,是亲兄弟,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出三代,如果结婚,那就算是近亲结婚的。而这,是不被政策允许的,而且族规也不允许的。何景城听到这里,倒是明白了。那孩子,果然是因为近亲结婚而形成的畸形胎啊。风松林和风惠有了孩子,可是风惠却不得已嫁给了风老细。所以,他们不得不保持着地下的关系。而他们的约会地点,就选在了落霞山。因为他们村的村民,并不会去落霞山,大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天到晚忙着农活,根本就没什么时间,更没什么情趣去落霞山看日出。何景城当下就判断出,风松林并非是凶手,因为他把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不用说伤害风惠,就连风惠的名声都不愿意伤害分毫。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是杀死风惠的凶手。那么会不会是风老细呢?风老细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奸情,然后用蛇毒把她给毒死了。如果用针尖在头皮上扎一个细洞,然后灌入当地的毒液,确实是很难找到这个伤口的。“你知道风惠是怎么死的吗?”
风松林表情很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是风惠一定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风惠在怀孕之后,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她说,如果我死了,你千万不要替我报仇。”
“我说她不要神经过敏,她不会死的。”
“风惠说,她可能会难产死了。”
“我说,让她去把孩子打了,可是她不依,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不能打。”
说到这,风松林自责地痛哭起来:“是我害死了她!我以为她是神经过敏,没想到,她真的会难产死了。”
何景城冷笑道:“那你错了,她不是难产死的,她确实是被人害死的。”
“这……你能告诉我,是谁害死风惠的吗?”
何景城意外,他这么说,即使就是一种激将法,让风松林自己把怀疑的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可是很显然,在风松林的心里,并没有这个人选。难道说,风老细就不可能是凶手?“风松林,你觉得你跟风惠的感情,有没有被风老细察觉呢?”
风松林一愣,旋即摇头:“应该不会的……”“没有什么应该和不应该的。你或许不知道,但是风惠或许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她才会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她不让你替他报仇,难道不奇怪吗?”
风松林傻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让你报仇,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的对手太强大,你去报仇,就等于送死;要么就是这个人是你的亲人,你去报仇,会让你非常纠结。”
“可是风老细,都不在这两种可能之中啊。”
风松林狐疑道。“你为什么觉得风老细不会是凶手?”
风松林说:“风老细是个非常老实巴交的人,他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的。再者说了,风惠告诉我,风老细对他挺好的,等到孩子出生,我们就断了关系……因为她不能对不起老实人啊。”
何景城听到这种感情纠葛好不头疼啊。忠于感情,还是忠于道德,左右为难的境遇,何景城内心很是同情风松林。因为在灵瞳之下,风松林完全没有说谎,所以他可以肯定,风松林不是凶手。而且他是个有牵挂的人,所以应该不至于成为凶手。他牵挂的人,就是他的老母亲,重病在床,还需要他照顾呢。想了想,他说:“这些也只是我的分析,但是我们的谈话,属于机密,你不可以跟任何人透露。”
风松林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懂起了何景城的意思。那意思就是,何景城会替他和风惠保密,不会将他们的事说出去的。何景城又问:“风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行为?”
“没有,跟平常一样的啊。”
何景城郁闷,这就怪了,之前风惠的话,好像是对自己的被杀有点预感,可是在死亡之前的这几天,反而没有任何异常迹象。难道说,这是一起偶然性的谋杀?可是从死亡状况来看,绝对不像,因为没有计划的谋杀,不可能将死亡的假象做得如此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