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知她对我不好奇?”
我心想,她可是说了? “我唤她蓝姑娘,蓝月姑娘她都不动声色,丝毫不理睬,若是没听清,可我唤了不只一次,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唤自己陌生的名字,她若好奇早就问我缘由,或者跟来了解情况。 那姑娘的反应,若不是知晓蓝姑娘你,便是她怀有目的,本就故意学你!”
“你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不知那儿来的,也许她就是不在意,更或者,是使了易容之术,所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不理你,不过是怕曝光自己,不好行事!”
千万不能让他心中纠结这事,他若追查下去,我危已! “易容之术?倒是听过,也见过,但是她那般无破绽的,我是没有见过。”
“你都是匆匆一别,哪能一下识别出来!”
“倒也是,蓝姑娘不在意,我便放心了,我还怕蓝姑娘不知,会错过些什么?”
能错过什么? 他的话没有问题,却让我觉得好生奇怪。 我睨眼瞧他,可他神色自然无异,或许是我想太多! 火苗吱吱往上冒着,印着这一块小天地火红,天边的圆月被树枝遮盖只留下一角,那月光浑沉,似染污泥。 他打着哈欠道:“夜也深,姑娘休息会儿,养足精神,明日好赶路。”
他自己困得不行,却努力撑着,我心中有事,此刻也睡不着。 “此事,你可与你们阁主说了?”
我突然问起,他似没有反应过来,思臾片刻道:“阁主不知道?”
那就是还没有说:“他应该知道?”
我反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他,哎,算了,蓝姑娘若想让他知道会与他说,他有什么事应该也会与你说吧!”他最后的话越说越小声,我没太听清。 “你说什么,与我说什么!”
他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太困了,小憩一会儿,小憩一会!”
说完他起身轻轻跃到马车上,坐在马车头,背靠在马车上,捂住哈欠,闭眼小憩。
他在回避我的话! 我盯着他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是得好好捋捋了,有些东西,我没有想到,哪些东西又是我遗漏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幸好的是,柳芗邈就在此山中,寻到他是,他正在山顶悬崖峭壁边采药,我们站在悬崖高处,俯首望着他渺小的身影。 山顶别一番风景,俯瞰脚下一览众山,宛如仙境之游。 带他采摘到药,扯了扯身前的绳索,喊道:“拉我一把!”小鬼,鸣盏听言急急上前拉扯,把柳芗邈拉了上来! 柳芗邈把那宝贵的药株一直护在怀中,没让它受一点伤害,他刚站稳,还顾不得站在悬崖边上,便慌忙的查看他的宝贵药株,见没有受损,这才有心思抬头瞧瞧我们一行人。 “好久不见呀,月月,带着相公孩子的跑在这深山老林是专程来找我的?”
他放下背篓,撩开遮阳布,把药株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月月?”小鬼与鸣盏同时震惊道。
他招呼好他的宝贝,这才全心的招呼我们:“怎么,你们不是一家人吗,她叫什么都不知道?”鸣盏扯着笑不好意思道:“也不是不知……”他突然后知后觉什么,连摆手道:“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们是朋友!”
“朋友?”
柳芗邈不信,绕着鸣盏观察:“月月可不是会交朋友的人!”
“那你是什么?”
小鬼不说话便好,一说话让人噎得慌。
“诶,你这小鬼,怎么和你娘亲一个德性,说话噎死人!”“你最近在那处落脚?”
我开口道。
“怎么?行至末路了,来投奔我?”“莫要说笑,我有事问你,去你住处!”
他一副我不懂情趣的表情,背上他的背篓,引道:“走吧,去我陋室息息。”
“娘亲,你到底给我找了多少爹爹?”
小鬼紧挨着我小声问道。
“又胡言乱语,我俩从小就认识,只是不甚了解!”应该说我们都统一默契的不深问,不探究,至少,以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前方背着背篓的背影,我的思绪很混乱。 他心中是有天下的,他有仁心,怜悯,很愿意救赎,救苦,救命,可哪些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对我又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与他有的没的搭着话,他还如往常一样,没有变化,可我心中却越来越放不下! 先前以为他说陋室只是自谦客气之语,哪知一点都不夸大其词,望着眼前感觉要坍塌的茅草屋,我有些担心是否能住人? 我想躲雨都不能! “你这破屋子怎么住人?”小鬼倒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简单避避就好,避避就好!”“避什么,你这个,避太阳,避雨,避风,避尘都避不住。”
柳芗邈带着尴尬的笑看看房子,看看鸣盏,看看小鬼,再看向我:“你管管你的孩子,他让我很没面子!”
“他虽说得直了些,但也没有说错!”
我实诚道。
“我就不该说这话,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孩,这讨人厌的德性随你!”他弯腰进屋,也不照顾我们了,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蓝姑娘,他这是,生气了?”鸣盏狐疑道。
“他收拾收拾,我们才好进去。”鸣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柳兄是个好客之人!”
真是想太多,我又道:“我想,他不会让我们进去了?”
“为何?”
他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看他那破小屋子就他的宝贵药材都摆不下,怎么装得下我们?”果不其然,我话音刚落,柳芗邈便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大步走出来,正正停在门口,堵住本就不大的门口,笑道:“我就不请各位里面坐了。”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几颗大树下,道:“外面宽敞,外面凉快,正好,正正好!”
小鬼瘪嘴:“娘亲,你真说对了!”
“说对了什么?”
对于柳芗邈的问话,小鬼不予理睬,散垮着身子向一旁的大树走去,寻了个石头自个坐下休息。 突然他又道:“不进屋坐坐,茶叶没有吗?”
柳芗邈愣了下,复笑道:“水可以?后面有条小溪,我昨早才取的一点。”
“娘亲,你这朋友真扣,听他的话,水都不愿给喝。”
柳芗邈伸手笑着无奈指了指小鬼,又别有意味的看了看我,点点头,转身到屋里去了。 也不知他窸窸窣窣,吱吱喳喳的在坐着什么,半晌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