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聋还是瞎,我何时与你说过我是她?”
我说不是,还非得对我纠缠,说什么不谈小时候,不谈其他,喜欢的就是我,就是眼前这个我,怎么,见我杀人了,便变心了? 如今后悔了,便说认错了?真不是人,这般戏耍人。 “对,你说过,是我聋了瞎了,偏偏喜欢上了你,你却没有将我的喜欢放一分在心上。”
我真的是要气疯了,没好气的怼道:“我让你喜欢我了?求你喜欢我了?”
自己自愿关我什么事,我也不差他这份喜欢。 “是,你没有求我,是我自甘堕落,自讨苦吃!”
自甘堕落?真是笑话,我便让他堕落了?我是什么?在他眼里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囚犯?侍女?猎物?工具? 我说怎么一直跟着我,原来是想做大善人,劝恶从善,监督管教呀,真是让他费心了,没曾想我却更加变本加厉。 一时之间,马车里温度瞬间降到最低,都快结冰了。 “娘亲,爹爹,你们不要拌嘴,这样不好,伤感情!”
没有感情,何来伤?小孩子不懂事! “我早已说过我俩不是一路人,是你太高看了我,如今幻想破灭,所有苦果也是你罪有应得,以后请你擦亮眼,不要再瞎了眼!”
说完我便转撩帘离去,末了还唤上小鬼。 马车里一阵接一阵咳嗽声,也不知我的话能把他气成这样。 “娘亲,爹爹会不会死呀?他看着很不对劲。”
“不会,鸣盏也不会让他死,嗯,不对,他死不死关我们屁事。走了!”
小鬼在我手中一步三回头观望:“你和爹爹又是为什么?”
他嘟着嘴情绪低沉,一双眼睛盯着地上,任由我牵着走。 “也没什么,只是回归正道而已!”
“娘亲,你为何要杀城主姐姐?”
“她该杀!”
我望着他的头顶,不想把仇恨情绪带给他,缓和了心中的愤愤不平,我柔声道:“你以后长大了便会知道,她是在还债罢了。”
“这是她欠娘亲的对吗?”
也对,是她欠你娘亲的,可这些话现在没必要让他知道。 他还小,我不希望他被仇恨磨灭了该有天真纯洁,我没有的,我不希望他没有,若有什么后果,我一人负责便可。 “娘亲,你明明知道爹爹说的是气话,他还受着伤,你为何不让着他点!”
真天真,他如今是恨不得我死,先前他只是猜想我身份,却没有实证,就算小鬼唤我娘亲,他心中可能也没有全信,可今日他却听到我亲自认证,我还毫不留情的杀了羽嘉竹,在他心中定是唯一一点对我的好奇、同情、信任都没有了,现在自觉我十恶不赦,不值同情! 许是我太过高看自己,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有些事情不能让,也不是让让便能了事的,你还小,不懂!”
“哎,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我不问便是,只是娘亲,我这难道就这般漫无目的的走?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去哪里?我想去看看我的老朋友,正好把小鬼安顿在山上,我也好放下心去做其他的事。 “我们去找一个云游四海的大哥哥,他做得饭可好吃了,我想你会喜欢!”
“又是喜欢娘亲的叔叔吗?”
我偏头瞪他。
“是我说错了吗,是应该唤他爹爹吗?”“你再胡说,我可要教训你了!”
他拉着我手臂撒娇道:“娘亲,我们回去找爹爹好不好?”
“不好!”
“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呀?”
“不能在一起便分开呗,有什么理由!”
…… “娘亲还有多远,你是不是不识路,迷路了?”
怎会? “就在前面!”
“娘亲,前面除了一座接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山,一片又一片黑压压阴森森的森林,一点人气都没有,天越来越黑了,我们不会又要露宿荒野了吧?”
他说着说着都快泄气了。
“哪有这么夸张!”一阵凉风出来,小鬼害怕的向我又靠近些。 “娘亲,你的那个朋友是鬼吗?住在这人都没有的地方!”
“胡说,他是医者,就喜欢到处游历,爬山涉水,采草药!他说过越是树木丛生,悬崖峭壁,幽深阴沉之地,最是喜长奇珍异草,越能救更多疑难杂症的病人。”
“娘亲,你这朋友当真是救苦救难医者仁心,那他是不是比鬼大夫还厉害?”
他医术如何我倒是没见过,倒是听他自个说起来那时相当厉害,熟读医书,人体在他眼中便是血肉、经脉、穴位,针灸精湛手法熟练利落,认识几千种药材,他还自行记录世上还没有记载的药草著书以供后人而我。 那时他的背篓里便有一本已经完成的书,他写了个名字《千叶》,他说每个草叶子都不相同,所以叫《千叶》。 我随手翻了翻,多是我没见过的,更不说它们的名字,他说到药草医术总是滔滔不绝,可我却不感兴趣,所以他想和我秉烛夜谈他的《千叶》之作的想法,被我瞌睡咪西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