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使用神魂威压,因为那样不能起到杀鸡骇猴的效果。光头青年看着我走近,虽然他依旧像孙悟空那样将钢管扛在肩上,双手耷拉在上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已经发毛了。因为我他不知道我的底细,看我气势这样盛,他有点慌。我也不跟他说任何话,突然出手,将他的钢管给夺了过来。我这一下出手的速度是极快的,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钢管就被我夺走了。他被惹毛了,发出了一声呐喊:“握草!干你……”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跪倒在我的面前。围着我那些人哗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就是我脚尖在他的膝盖上点了一下,直接让他跪了。我出脚的速度太快了,一般人的反应速度根本就跟不上,他们的观感就是眼前一花,大哥就跪了。但仅仅这样还不足以唬住他们,我双手将那钢管慢慢的拗成了一个圆,然后挂在光头青年的脖子上。这一下我用的是慢动作,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我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倒抽冷气的声音。“走吧。”
我淡然的说了一句,然后领着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里。我的这个方法不需要说一句话,直接展示自己的能力,简单、粗暴、效率。下了山之后,张佳乐有点不甘心的说:“我们真的不再管那具尸体了吗?它可是传染源啊,万一感染了那些人怎么办呢?”
“凉拌。”
我非常冷漠的说,“佛也不渡想死的鬼。”
现在已经不是和平时期了,有些人还用和平时期的那一套来撒娇,那我是不会给他们救赎机会的,现在需要拯救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活得不耐烦的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我不是圣母,反之,很多时候我杀气很重,只是我尽量克制,免得别人以为我是恶魔罢了,恶魔在我心,我才需要好好掩藏自己的内心。“那我们现在只能打道回府了?”
“看你有点意兴阑珊,不如我们在这里小憩几日?老李,你觉得怎么样?”
李栋一脸困惑地说:“这肉身居然不受雷火符,说明其已然是功德加身了,可他这功德是骗来的功德,会对自身魂魄造成因果,为什么……肉身又全然不受影响?”
我一直也有疑惑,但始终找不到头绪,现在李栋这么一说,给了我一个思路,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问题在这里。因为像丁得孙这样字的地方神祇并不少,所以获得功德加持的鬼魂也不会少,可是这样的神,很多就是邪神,假设冥司无法加以限制的话,那事情必然难以控制。可问题是,历史上虽然也有作祟的邪神,但基本被镇压了,而且道法对祂们也是有效的,而现在丁得孙的肉身对道法是免疫的,反而更像是真正的神!对此我表示实在难以理解。所以我将自己的疑问也跟他们进行了交流。李栋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张佳乐则继续发扬他天马行空的假想:“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功德之力自己成神了,跟丁得孙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郁闷:“你小子就是爱瞎扯?你凭什么这么说,证据呢?”
“很简单啊,这丁得孙明显是一个死物,作祟的就是那所谓的功德之力。你看看,你都将他的尸体烧了又烧,李局还丢了道法让他‘雷打火烧’的,他要但凡还要一缕残魂,肯定没法忍吧,这该是多大的仇恨?但实际上呢,他完全没做任何反抗。”
听了他说的,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我又说:“还有一种可能,这丁得孙的报复来得比我们想象的晚了那么一点。”
张佳乐睁大了白痴眼:“你的意思,我们可能已经中了诅咒?”
我没有回答他,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虽然在我的神魂观照下,我们都没有问题,但这些日子过来,我开始变得谨慎起来了。张佳乐有点怕:“妈的,我的嗅觉能辨万物,比起眼睛可是好使得多了,但是这诅咒却是个没气味的东西。”
这倒确实如此,纯精神的东西能瞒过他的狗鼻子,就像是我的神魂,并无任何气味。我对老李说:“这样吧,你们去山下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给我留个房间就可以了。”
“你去哪里?”
李栋和张佳乐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张佳乐不欢乐地说:“你小子又想甩掉我们,独自去偷欢。”
“老李,你带她去做个大保健吧,这小子已经骚得憋不住了,喘口气都是满嘴的荷尔蒙。”
“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做大保健这种事,我们凡人可以想想,像李局这样的神仙,那不是伤人道心吗?”
张佳乐争辩道,只知道说人李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李栋脸上却是木然的表情,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这牛鼻子对付我们的骚扰还是很绝缘的,他就怕玉衡仙子的追杀令。我跟他们分开之后,在县城的商店里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然后将自己的皮衣牛仔裤暂时寄存在店里,说逛完街有空了再来拿。然后我就返回了花果山的山顶。此时的我,穿了一件幻影黑的长款羽绒服,戴了一只黑色的口罩,鼻子上还架了一副枪灰色的平光眼镜,如果不仔细辨认,真的很难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光头青年那一帮子人都还在神庙里呆着呢,只是此时来了一名中年汉子,看起来这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头目。他们在一名中年汉子的指引下,已经将神像重新归位了。那中年汉子看起来很是富态,脑满肥肠的那种,不过这样肥头大耳的人,面相却很凶恶,一对三角眼凶光毕露。他对光头青年说:“小武,从今天起,三人一班,轮流在神庙里值班,就从你自己开始,今天夜里,你就别下山了,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里。我去找老曾问问,他到底还能不能管事了,外乡人都把主意打到神像头上了,也忒特么大胆了,这是当我们新丰县没人做主了吗?”
至于那盲人大叔,虽然已经恢复了神智,但是对之前发生的事却已经忘得干干净净,那是一问三不知啊,急得小武直跳脚。但这盲人大叔居然是那中年人的堂兄,所以小武虽然急,却也不能将他怎么样。我躲在屋后听着,觉得中年汉子说的这个“老曾”,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曾队长。不过呢,这并不能说明曾队长就有什么徇私枉法的行为。这中年汉子,虽然一副为富不仁的鸟样,但也不能说他就是坏人,至少保护神祇,从来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吧。所以我只是听着,并没有想要去追踪这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在吩咐了一阵之后,又在神像前跪拜了,嘴里念叨着:“丁老神仙,都是小的办事不力,让您老人家蒙此奇耻大辱,我一定找到肇事者,让他们付出代价!烦请您老人家保佑我早日找到仇人。”
说完他还叩了三个头,这才离开。我想了想,纵身一跃,跳上了神庙的屋顶,在上面潜伏了下来。虽然这中年汉子似乎也有故事可以挖,不过我个人精力有限,得抓住重点,而目前的重点就是这神像。这年头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光头青年小武虽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可是对于中年人吩咐的事,他还是不折不扣地做到了。他和两名手下果然留了下来,而且就在神庙里坐着,连个地铺都没打。那两名手下建议他下山去休息,这守庙的事,交给他们就可以了,估计那两名手下根本没想到我会杀一个回马枪,觉得才闹腾过,此时的神庙里是非常安全的。但小武完全不为所动:“哥几个,既然要做事,那就要做出点样子来,我是你们的大哥,如果我都吊儿郎当的,下次别人的吊儿郎当的,我咋个好意思去说别人?”
那两名手下没能拍到马屁,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表示赞同。看来这小武还是一个有抱负有追求的青年,只不过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走得越远错得越多。小武又说:“今天那个穿皮衣的是个狠角色,而且战斗力很强,如果是他再回来,那我拖住他们,你们马上打电话给叫人,带上喷子,一定要将他给我留住!”
我知道“喷子”是什么东西,那是自制火枪,真没想到,这伙人居然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了。整个下午都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只是晚饭时分,张佳乐发了一条信息给我,问我是不是要下去吃点。“不吃了,减肥。”
因为反正是闲着,我也就给他多发了几个字,然后又问他,“那个曾队长有没有来找过你们?”
张佳乐说:“路哥,我墙都不扶就服你,就这你都能知道?”
我没回话,心里想,看来我没猜错啊,那曾队长果然就是中年汉子嘴里所说的那个人。张佳乐又发了一条信息:“曾队长打电话来问我们回去了吗?如果没回去,他想请我们吃个晚饭,是私人请客。”
“你们怎么说?”
“那自然是拒绝了,我就说我们已经回去了,就不劳他牵挂了。这小子这个时候打电话,我感觉是在探我们的口风,我怀疑他跟什么人有勾连。”
我听了张佳乐的话,整个人都怔住了,这小子真是天生能瞎蒙啊,而且每次还能蒙一个八九不离十,真是隔行如隔山,要论破案的天马行空思维,我真是完全不如张佳乐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故作不解地问道。“你想啊,他如果要请我们吃饭,中午为什么不说?偏偏要等到晚上才打电话来说?而且李局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边上,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个东西来,那就是‘心虚’,只有心里有鬼的才会发虚,所以我觉得这小子是很有问题的。”
“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啊。”
我有点担心地说,“这个曾队长啊,那么贪生怕死,说明他说一个没有信仰也没有立场的人,我觉得真的很可能是个蛀虫,跟某些人做了交易,拿钱办事……”张佳乐听了,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我早就看出来了,虽然人人怕死,可像他这种发自骨子里的怕死可不正常,我们是有严明的纪律的,这家伙的表现我可以认定,他早就是去了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如果是这样的,做钱权交易根本就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