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参进来的时候,就看了苏落,同时也看见了张巡。 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因为他也是用过香皂的,现在他几乎每两三天就会洗澡。 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是的。十天前,他们的确都来过店铺买了一块香皂。”
卢参如实回道。 他没有办法说他们没有来过店铺,因为他们去买香皂的时候,声势很大,有很多人一块进来的。 他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预谋的。 完全让他没有办法来否认。 “苏落,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裳冷声喝道。 “敢问县尊,有何证据证明他们身上的伤,是因为香皂导致的呢?”
罗裳又是一声冷哼,喝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去请胡神医。”
张巡闻言,也是一惊。胡神医,他也是听过的,是一个有名的神医。 甚至在真源县,也有着不小的名声。 看起来罗裳他们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到一个老头儿走了进来。 獐头鼠目,一缕山羊胡,褶子脸,眼神阴鸷,全然没有一丝悬壶济世的模样。 “老朽胡胜参加县尊大人。”
“胡神医免礼。本官请你前来,乃是有事请你作证。”
罗裳笑着看向胡胜,轻声问道,“这两人的伤,可是神医诊治的吗?”
罗裳指着堂下的胖瘦二人。 胡胜点头道:“他们二人身上的上,并不是寻常的伤势,而是两种种特殊的毒药导致的。鸦胆子和辣蓼草,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说到这儿,胡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想不到世上竟有人如此恶毒,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惹了什么人,竟然会下如此狠手。”
“胡神医,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问,不知可否?”
苏落向胡胜问道。 胡胜闻言,乜斜着眼睛看向苏落,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他是此案的凶犯。”
罗裳开口说道。 胡胜忙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沉声道:“原来竟是你下的毒。”
苏落心中冷笑。他倒也没有纠结他们将自己当成嫌犯这件事。 “胡神医,不知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胡神医瞧见罗裳点头,便向苏落回道。 “你确定他们二人所中之毒,是鸦胆子和辣蓼草吗?”
“当然。老夫行医三十多年,什么病症没有遇到过。他们二人所中之毒,的确就是鸦胆子和辣蓼草。”
苏落便转过头,向罗裳说道:“启禀县尊,若他们二人所中之毒,乃是鸦胆子和辣蓼草,便是在下的香皂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在香皂的材料中,并没有鸦胆子和辣蓼草。”
罗裳却是一副早就知道苏落会如此的模样,轻声说道:“胡神医已经在你的香皂中,发现了这两种毒药的成分。”
苏落却是一惊,这个时代的技术已经如此先进了吗? 竟然连香皂中的成分,也能够检测出来? 要知道,香皂成品,可是经过了一系列的化学反应的。 他实在难以想象,依靠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竟然能够检测出其中的成分。 若是能够检测到其中的成分,也不至于还做不出香皂来吧。 但苏落很快就明白,这是他们故意做出的伪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县尊,既然你们说我的香皂中,有此两种毒药,为何只有他们三人中毒了呢?”
苏落从卢参那里已经知道。 在扶沟县里,香皂的售卖并没有真源县火爆,但也已经卖出了上百块香皂。 “这与每个人的体质有关,而且也与毒药使用的频次有关。这两种毒药,并非是剧烈的毒药,原本只会慢条斯理的毁坏身体。但是他们三人,却是每日见喜了三次澡,而且每次都用了不少的香皂,毒药快速的累积,故此他们才会如此发病。”
苏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看起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圈套,而且每一个环节都毫无破绽。 无论怎么看,苏落都没有办法,摆脱下毒害人这个罪过。 “苏落,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罗裳沉声喝道,“如此人证物证俱在,还不速速认罪画押?”
“罗县令,我看此事颇有蹊跷。不妨再详加审理,何必如此匆匆结案。”
“张县令,此事乃是在我县辖治,本县自当为民做主。岂能因为他有人做后台,便将此事轻轻放过。”
罗裳轻声说道。 罗裳知道,张巡虽是县令,但是他的兄长却是在朝里担任御史中丞。他原本也是想要巴结张晓的。但是通过张巡的门路打不通,而张晓似是不屑于跟下面的官吏打交道,而也不收受贿赂,他便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既然不是一路人,罗裳也便不再顾忌张巡。 尤其现在他在朝廷里,也已经有了靠山。 张巡听到罗裳的话,颇为郁结。他这番话一出,张巡倒是不太好再给苏落求情了。 因为便是他自己,也已觉得此案证据确凿。 就在此时,却忽而听见外面一声大笑:“好个为民做主。罗县令真可谓是为官之表率啊。”
“何人咆哮公堂,左右与我打三十大板。”
罗裳怒道。 “罗县令好大的官威。”
卢见增缓缓的走进了大堂,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身穿一袭道袍,头上挽着一个平天髻。 “卢先生?”
罗裳瞧见卢见增,却是一愣。 他知道卢见增是范阳卢氏的子弟,而且他也曾经走过卢奂的门路。 “你就是胡神医?你倒是懂得些药理,可惜却是走了歪门邪道,简直亵渎医道。”
卢见增身后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 “你说什么?你是何人,胆敢如此信口雌黄。”
胡胜大怒道。 罗裳在卢见增出现的时候,便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他此番前来有何目的。 而今听着胡胜与中年男子争吵,便急忙拍着惊堂木,大声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随后他又看向卢见增,轻声问道:“卢先生来到敝县,不知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