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默被全行业封杀,资金链全断。花了十几年投注无数心血建起的高楼,一夕之间,楼塌了。住在公寓的宁意是最能直观感受到破产给乔默带来的压力和变化。偶尔她会听到用人们背着她小声的谈论八卦。“先生是不是真的破产了?我看新闻上都在说这件事!”
“那还有假?听说先生把他名下所有的房产都变卖了,填补公司资金链被断的窟窿,想尽办法在筹钱呢!”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被卖掉啊,如果真的破产的话,家里怎么还能养得起我们这些人呢?”
“你这就不懂了吧?想想这座房子里住了谁?”
那女佣被这句话问的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的捂起了嘴巴,惊讶道:“是因为乔小姐吗?”
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佣人没回应,只用一脸‘那还用问’的表情看着她。“那先生是真的疼爱乔小姐啊!”
佣人发出一声感叹。很快便听到一句冷哼声:“光是先生疼爱有什么用啊?那就是个白眼狼!”
宁意听到这一句,循声看去。是乔默专程为她找来伺候她起居的女佣,这两天老是在她跟前晃悠。“什么白眼狼?”
年纪小的佣人一脸好奇。那女佣义愤填膺道:“先生对她这么好,她不知足也就算了,竟然还联合外人出卖先生的消息!如果不是她,先生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乔默虽然没有直接让她监视乔宁意,但女佣从他吩咐自己做的那些事中,揣摩出了用意。肯定是乔小姐曾经做过背叛先生的事,先生才会让自己拍下她的日常发给他。“啊,原来乔小姐竟是这样的人啊!”
“看起来无害的人,坏心眼儿的时候才可怕呢!”
那边几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的坏话,听了会儿,宁意便觉得无聊了。她决定坐实骂名。坏心眼儿的轻咳一声,原本还喧闹无比的角落,顿时鸦雀无声。四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脸上带着或惊恐或狼狈或闪躲的神情。人群一哄而散,宁意依旧神色淡淡,态度坦荡,仿佛她们口中议论的人与她无关般,往花园的石凳上一坐,一呆就是一整天。……另一边。权相东的情况也十分的糟糕。警方不知怎么就查到了他的头上,之前从乔默那里抢来的大量军火,此刻成了明晃晃的罪证。走私军火,轻则三年,重则有期徒刑,甚至死刑。权相东有苦难言,那摊军火摆在那里,他就是再长十个嘴也说不清。好不容易脱警方的人逃走,却又差一点被另一方势力给截杀。权相东眼尖的认出其中一人是权家人。他改头换面,潜伏了这么久,都没被权家人发现,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份败露。说是巧合,估计狗都不信。权相东转念便想到了金孝利,那个看起来单纯的甚至有些愚蠢的女孩,骗了他。一招将计就计,过河拆桥,玩儿得可谓是炉火纯青。因为对方是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所以从头到尾权相东都没太把她放在心上。结果就阴沟里翻了船,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算计了。不,不对。不是金孝利,而是一个被他严重低估了的男人——闻青砚!权相东突然回过神来,想通了这一点后,活生生被气笑了。他就说,以金孝利的脑子,怎么想得出公证人这么一出?小丫头脑子不行,可她听话啊。她最听谁的话?那毋庸置疑,一定是闻青砚。这俩人可真行,悄无声息的从劣势方,转变为优势方,握住主动权,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权相东差点呕血,他全副武装,狼狈的躲在一间便利店里,面前摆着一碗刚刚泡好的泡面。此刻饥肠辘辘,泡面的香气都能勾得他分泌出唾液,权相东冷笑一声,拿出借来的电话,按了一串号码。那边很快被接通。“闻青砚,你小子真阴险,把我也给算进去了!”
权相东狠狠嚼着口中的火腿,仿佛在撕扯闻青砚的肉。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在吃饭?”
权相东脚火腿的动作一顿,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本能的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压低了声音质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能吃饱挺好的。”
闻青砚语气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权相东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索性放下叉子:“为什么要对付我?我说过我对JM没兴趣,我只想夺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之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闻青砚回他,平声继续:“直到裴南珠主动来找我。”
听到裴南珠的名字,权相东心顿时狠狠一沉。原本试图以闻青砚为切入口,让金孝利停止对他的攻击的想法,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原来如此,他都知道了。“所以,我只能赶在你出手之前,先下手为强了。”
闻青砚口吻没什么波动,他淡淡道:“趁你现在还能吃饭,抓紧填饱肚子吧,不然今后可没这个机会了。”
权相东听得喉头一紧,还没等他问出个所以然来。面前的单向玻璃外,突然出现一张人脸。消失了有一阵子的裴南珠就站在他面前,没有化妆的脸露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苍老松弛。她冲着他森然一笑,露出的一口白牙突出到薄薄的嘴唇快要包不住,显得异常狰狞。纵使权相东知道这是单向玻璃,照理说站在门外的裴南珠应该看不到他才对。可此时此刻,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股逼近的死亡之气。她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是闻青砚告诉她的吗?知道又怎样?她裴南珠还不是和现在的他一样,是亡命之徒,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权相东脑子里一窝蜂挤上来无数个问题,头都要炸开。叮铃——便利店的玻璃门发出清脆的铃铛声。权相东猛得一个机灵回神,玻璃窗外的裴南珠已经不见了。他正四面寻找她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女人阴森森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