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刘协的话让众人瞠目结舌,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见众人惊愕的表情刘协微笑着说:“众位爱卿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陈司农,他就是刚刚杀害冯云清的凶手。”
王允一看,赶忙过来说道:“皇上,你恐怕弄错了吧?陈司农祖上就是汉室大功臣,厥功至伟,而他本人也是忠心耿耿,再说了,他是一个文官,怎么会武官的那些事情?”
王允的观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刘协说道:“王司徒说的不错,我也承认陈司农先祖陈平与汉室确实有莫大的功劳,可以说西汉三杰之外就要数陈平的功劳最大了,也正因为如此,经历了两汉,陈家后人依然在汉室做官,并且大都位居三公九卿,陈司农也不例外。说我的对吧?”
众人点点头,但也疑惑,这个皇上,为什么忽然变得像一个圣人,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似的。“但到了陈司农这里,他变得不学无术,仗着先祖的声名,但还是做到了司农的位置,位列九卿,不可谓不显要,而且你还私下拜高人习武,所以你会使毒暗器。尽管如此,但陈司农为了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或者还想上位,竟然在前些日子投靠了董卓,我没有说错吧?”
刘协说着,信心十足的面对陈司农陈楚。陈楚想要分辨,“我——”一看刘协的自信,他只蹦出了这一个字。刘协继续说道:“看在你先祖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你只需将你这一次和李郭等人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就算你功劳一件。”
陈楚无奈,因为刘协的话句句事实,仿佛他就是整个事件的亲历者。他也想过为自己辩护,但在事实面前,徒劳的狡辩只能增加自己的罪行,而且那样一来,就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可能错过。想到这里,陈楚跪倒在地,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众人一听,又急又气。王允、杨奉、皇莆嵩、张辽等一干文臣武将,都要求刘协杀了陈楚,因为他实在是太可恨了。王允指着陈楚,气得身子发抖,颤微微地说:“你呀,真是个辱没祖上的无耻之徒,尔何不去死,纵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矣。”
陈楚趴在地上,以面着地,浑身抖如筛糠,不敢应声。刘协看着众人怒气冲冲,就劝慰道:“众爱卿不必生气,陈司农着实可恨,但他供出的计划,却也让我们知道了贼兵的布局和谋略。”
随后又对陈楚说:“陈司农,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陈楚也许是害怕全家被杀,也许是自觉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但抬头,磕头如捣蒜,一听皇上这么说,赶忙抬起头说:“皇恩浩荡,即便让臣现在就去死,臣也会毫不迟疑。你说吧,让罪臣做什么呢?”
刘协道:“你就写信告诉李傕、郭汜,说你已得手,今晚按计划行事。”
陈楚领命,当场写了书信,按照约定,派人送出城去。经过这么一场折腾,时间已经不早,已经是黄昏时候,刘协吩咐文官回家,随后带着一干武将来到他休息的地方,制定下面的军事行动计划,然后各自领命而去。……昨晚的战斗,西凉军虽未完全进入长安城中,但确实有一部分西凉兵进入了长安城,隐藏了起来。在刘协和文武百官商量怎么行动的时候,西凉军营中,李傕、郭汜、贾诩等人也在商讨眼前的局势,以及接下来的行动。就在这时,李傕接到了长安城中陈楚送来的书信,只说皇上虽然怀疑,但并未查出内应是谁,还有就是长安城火灾严重,兵少粮缺,今夜打开西门,让他们以计而行。李傕大喜,对郭汜、贾诩说:“今晚努力,攻破长安,杀了那个儿皇帝,率兵东向,逐鹿中原,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郭汜点点头,但他的内心深知,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自己和李傕之间,一定有一场战争,毕竟,皇帝只有一个。贾诩还在沉吟,因为他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太顺利了。随后他又想到,刘协毕竟只是一个少年皇帝,再说了,尽管长安城中文臣武将不少,但也就是一些酒囊饭袋而已,终没有谋天下者。想到这里,他心下释然。这就叫故伎重演。长安城中的人以为一之已甚,岂可再乎;而贾诩偏偏再来个故技重施,让人防不胜防。两军交战,计中计,谍中谍,就看谁算计得过谁,谁能笑到最后。这个晚上,天好像要下雨,夜色昏暗,西凉兵早早地吃过晚饭,收拾停当,人衔草,马衔环,悄悄地向长安城出发,埋伏在不远处。夜深人静,只听得微风不时地拂过,一更的时候,听见长安城的西门城楼上有几声鹧鸪的鸣叫传来,而与此同时,长安城外面,也响起了几声鹧鸪鸟的鸣叫声。接着,长安西城门悄悄地打开了。李傕、郭汜一见,心头大喜,赶忙率兵进城。军令如山倒,西凉兵蜂拥而至,冲到城门下面,进入长安城。可就在西凉士兵只进了四分之一的时候,吊桥忽然被拉了起来,城门也在短时间内关上。李傕、郭汜和贾诩等还在城外观望,只有副将已经率军进入城中。一见城门关闭,贾诩惊叫一声,“不好,吾中计矣。”
话音未落,城头上箭如飞蝗,兜头射下,将那些等在护城河边想要进城的西凉士兵射得鬼哭狼嚎,死的死,伤的伤。与此同时,那些刚刚进入长安城中的西凉士兵,向前没走多远,刚进入瓮城之中,前后的城门忽然都关了起来,四面高墙上,箭如飞蝗,再加滚木雷石,躲没有地方躲,战又没法战,有劲使不上,不大一会儿,就死伤过半,而那些剩下的,纷纷缴械投降。这一招关门打狗确实漂亮。经过这么几场战斗,西凉士兵一方面是兵力大减,而另一方面在士气上也已经是非常的低落,以前那种骄横的斗志,这会儿变得满脸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