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呀,尤其是听到这段时间外面的传闻,及大家打听到的一些情况,我们话里话外的,都不愿意听你提及你那做了平王的儿子,自是更不想让林飒嫁去你们家的呀。这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你宫夫人怎么就不能就坡下驴,见好就收,给两家人都留些脸面呢,这要是撕破了脸,你难道不怕连这惟一的亲戚,也走不下去了吗?“这……这……”终于,可能是宫夫人也貌似终于读懂了大家的心事,知道大长公主并不心悦于这门亲事,遂讪讪的后退了两步,终于没有继续,再开口提什么结亲,或以前指腹为婚之事,只尴尬的笑着解释道,“你看看我……我这也真是糊涂了,本来是过来看望老夫人的,没事总提及小六那个诨孩子干什么……”“无妨无妨,毕竟都是自家孩子嘛,提及自也是应该的。”
见宫夫人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苏锦只得又笑着附和了两句。说到底,毕竟人家是带着礼物上门的,见人家都识趣不说了,也加上还有霍茜的关系在那,怎么说也是亲戚,不能太过份的,不过说归说,却不忘借着转移话题的机会,再三变相提醒道,“只是余姐姐,我听说皇上不是给你们新赐了平王府吗?想来这新搬了府邸,收拾起来肯定很麻烦吧……”“唉,别提了,皇上赐的那个院子,是前段时间刚收回的镇南大将军那个宅子,他那宅子,本来是准备……”见苏锦问,宫夫人显然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说了一半,可能是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林飒,讪笑两声,又尴尬的解释道,“呃,我们小六觉得吧,那宅子的风水,他不是太喜欢,所以就没有同意,上面呢,一时半会的也没选好其他的院子,所以我们暂时,还住在那宫家的老宅子里……”“哦,这样啊,也是,这选府邸,不比旁的,总要称心了才好,”一计不成,苏锦眼眸一转,顺着宫夫人的话,又变着法的提醒道,“只是怕就算住在老宅里,那么久的房子没有住了,您这刚回京,怕也需要不少功夫收拾吧……”“对对对,确实挺忙的,那……那个,也叨扰半天了,想来老夫人也累了,我也就先告辞了。”
终于,意识到苏锦是再三的暗示自己,赶自己走了,宫夫人再不识趣,也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还是悻悻的回去了。说实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及看着林飒恋恋不舍的表情,林飒心里竟然有些发酸。可能在宫夫人的眼里,世上已没了亲人,就只有一个儿子吧,还是那么个闷性子,一天也和自己说不上两句话,而自己这个身为她干妹妹的女儿,或许在她眼里,就是为数不多的亲人吧。见了,就莫名的亲切,想拉着多聊一些,无奈,有敏感的婚事横在眼么前,自是怎么说,远了近了,都是不合适的。“这么个没有主意的女人,刚死了男人,娘家也没有个亲人能依靠的,儿子又是那么个模样,倒也是难为她了,确实挺可怜的……”而在就林飒这厢感慨万千的时候,看到宫夫人离去时孤寂落寞的背影,大长公主终也忍不住,轻声叹道。可是叹息归叹息,可怜归可怜,将自家宝贝孙女嫁到那么个地方,还是那么个夫君,大长公主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呀。谁说不是呢,且不说大长公主这么想,其实现在在林飒眼里,不也是这么个想法吗?虽然她对宫夫人也有怜悯,也有不舍,可是,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就让她答应宫家的婚事,嫁给宫小六,她自然也和祖母的感觉一样,又觉得极为不甘心。而至于因为什么不甘心,她也一时间自也说不上来。或许或多或少,也觉得有对不起叶伽成的成份,在里边吧。而一想到叶伽成,林飒的思绪不由得又乱了起来,也不知道,此刻被全大燕通辑的他,会在哪里?过的怎么样?听铁统领说,他离去时,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道那些伤,有没有得到救治,人能不能挺过来……这么一想,林飒不由得心越来越乱、人也越来越惆怅了。出了世安苑,见时辰还早,天色刚刚有些发暗,遂便一不做二不休,借着黄昏的这点掩映,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门,闲来无事在大街上晃悠了起来。相较前世种种,虽然这一世,林飒总体的心愿也算是基本达成了,事到如今,家人都还算安然无恙,平安喜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飒总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牵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一个未知的地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她完全不知道,就这样走下去会是什么结果,那里,或许是一片柳暗花明,但也说不定,或许根本就是另一个漩涡深渊罢了。带着满腹的心事,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林飒一抬头,竟发现自己来到了慈善堂所在的那条街,远远的看着,房间里好像灯火通明,里面有人影在晃动。难道是哑叔和阿苑他们回来了?林飒心里一喜,不觉加快了步伐,不料,待走近些,看清楚了里面的动静,却又难免有些大失所望。只见慈善堂里,哪里是哑叔和阿苑他们,忙碌的身影是不少,不过却是几个在屋子里折腾的大汉,忙忙碌碌的,好像正在改造着慈善堂的装修和布局。以前的慈善堂和别处药房的布置是不太一样的,看诊或者抓药的小房间,都是和外边隔着的,尤其是抓药的药房,病人只能在外面排队,并进不到里面来。不料此刻,那林飒以前抓药的药房那扇窗户,竟然被封住了,旁边的诊室也另外开了个大大的门,见后面的小房间都打通了……整体布局看着,基本上和别家的药铺已经大致无二,再没了以前慈善堂精致小巧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