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伙子歪过头,调皮望着我说:“不知道我是谁吧,嗯?”
我摇摇头。他笑道:“那你还记得跟你曾住一起的洋洋吗?我是她同学。”
我脑子一转,突然一下反应过来,一激动,噌地站了起来,没站稳,膝盖剧痛,差点摔荷花池里去了。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看你激动的,怎么脚受伤了吗?”
我开始结结巴巴了说:没没没事。脸色红透了吧,一定胜过背后的红霞吧。不过很快我又恢复了安详。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大四毕业时,学校清空了所有寝室。我无处可住,便租了一位研一学姐的寝室暂住两个月,衔接到九月研究生开学。炎炎夏日,我挥汗如雨得把行李好不容易背进宿舍,一个睡上铺的姑娘在里面睡觉,听见我进来开门的声音,突然有着双眼坐立起来,定睛望着我,突然动作极其夸张地跟我打招呼。“是你吗?葛格?”
我被她吓到了。客气答她:“哦,我就是格格,怎么了?”
她一跃从楼梯上跳下来,穿着吊带胸前朦胧的若隐若现呢,却毫不忌讳过来拉着我的手眉飞色舞跟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格格,你最近一个月都去哪儿了呢?把我们找死了!”
我告诉她,去日本学习了一个月才回来两天。这个长像乖巧带点调皮的黑皮肤女子,拉着我的手坐在下铺的床边上,开始绘声绘色地跟我娓娓道来。两个月前,也就是写本科毕业论文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在图书馆泡着写论文。我习惯坐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埋头写字,除了窗外一抹绿意盎然垂落在窗台的藤蔓深得我心,其他我是丝毫没去在意的,尽管在我斜对面有几个人一直叽叽咋咋跟一群小鸟一样说个不停。真是扰乱图书馆纪律不讲规矩,学习是多么正经的事情啊,青春是多么好的时光啊,但他们却用来叽叽咋咋!心里愤恨过一下。可是我懒得去跟一群人计较,也懒得我眼神都没去瞟过这群叽叽咋咋的小鸟,戴上耳机就好。累了就趴在桌上歪着头或者站起来伸伸懒腰看着窗外的藤蔓发呆一会儿,带着读一首散文诗的文艺脑袋,欣赏这份清透的翠绿。安静做个文艺的女子,那段时间我确实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马上要毕业了,对未来的憧憬变成了一种心虚的惆怅,我不知道未来到底长什么模样,就好比每个女生都会去担心未来的老公是白马还是斑马,也会操心这批马会不会准时踩着哒哒的马蹄声来到身边陪我。那段时间,研究生考试结果也让人心生不安,如果没考上,我该不该离开这座城市?大家都说蓉城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内心是认可的,所以我心里还没有准备好离开。可是毕业迫在眉睫,还有,我该去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会让自己觉得满意?其实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实现内心懵懂的鸿鹄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