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哭上一哭才行。”
许悦然被她逗笑,“你觉得可以便好,但我也只会唱这一首,因为都是学着别人唱的,多的我是无能为力了,还要你自己去钻研探索。”
庄当晴面露遗憾,问道:“许姑娘可愿告知是听何人所唱,我真想登门拜访。”
“就是那日我路上遇见的妇人,我听见她唱歌,觉得她唱得甚好,同她聊了会儿,她便多唱了几首,只是那妇人衣着不俗,我不敢过多攀谈,没有问她是何许人士。”
应当晴这才惋惜作罢。两人到了梨花院门口,应当晴目送许悦然乘坐马车离去后,这才抬脚往院中走去。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脚步加快,回去把方才伶人们演的戏做个归纳整改后,把小的不足一一改正。完成这些后,余下的时光就都是她自己的了。她对她喜欢的调子向来都是听一遍就能牢牢记住的,虽然许悦然是短暂地唱了一会儿,但她已经把旋律刻在心里了。她会慢慢研究,她会再次站在台上唱歌。————许悦然坐车回程,快到村口时听见吵闹声,许悦然往车窗外望去,发现村口聚集了一大波人。有些面孔甚至有些眼熟,应该是桑树林里面的员工。养殖场没有强制员工整日在林里工作的规定,闲时可以走村子里四处走动活动身子,若家中有急事,向上一级管事告假后甚至可以回家看看。若没有耽误一天功夫,根本不算请假,每日的薪资的照常算的。员工们互相督促,虽然也有一些懒的总想钻空子的人,但从来没有过二三十人都怠工的现象。许悦然让车夫赶车赶快一些。有眼尖的人看见许悦然的车来,已经招呼同伴偷偷走了,那些围在内圈看热闹的人没有察觉到许悦然的靠近,还留在原地。人群吵闹,许悦然下马,“怎么回事?”
众人听见许悦然的声音,吓得赶紧往桑树林跑,生怕比别人迟了一会儿就要被许悦然认出脸来。原处还围着村里不在桑树林里工作的妇人孩子,但看热闹的包围圈散去,许悦然这才看到被围在圈中的人。原来这热闹和她还有点关联。曾如珠也看见了许悦然,她连爬带滚地过来扯着许悦然的衣袖,急切地哭喊着:“妹妹,妹妹,你跟娘好好说说,不要卖了我的丫鬟。”
许悦然把她扶起来,“当不得曾小家这声妹妹,曾小姐不要折我的寿。”
“不是的,不是的。”
曾如珠拼命摇头,“我知道我把我哥叫来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我认错,是我的不对,求你劝劝娘,求你,求你。”
许悦然把目光锁定在许母脸上,许母眼中略微心虚,但还是挺着肚子说:“家里四张嘴吃饭,你每个月只给我那一点点钱怎么够花,要想我别卖了这丫头也行,每个月给我这个数!”
她竖起手指,“十,不,一百两银子,你每个月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卖这丫头。”
孱弱黑瘦的贝壳被许母拽着头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没有初来下花村时窈窕娉婷的样子。许悦然笑了一声,把曾如珠的手从她的手臂上甩开,“关我什么事。”
她转身要走,曾如珠再次拉着她的手,“妹妹,你救救我,救救贝壳,求你救救我们。”
许悦然把手抽开,“不关我事。”
曾如珠还不死心,她到许悦然面前跪下,许悦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往旁边挪了一步,生怕真被她跪着了。“妹妹......”“曾小姐!”
许悦然打断她的话,“曾小姐未出嫁前,府中每个月给你多少月钱?”
曾如珠眼中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砸下,曾家是做布庄生意的,手中更是掌握养蚕缫丝的技术。她以前在闺阁时,每个月随意支配的银子就要百两,更别说家中长辈随手赠的首饰衣服了。她怎么活成了这个样子?她紧紧咬着双唇,知道许悦然不会心软后,又转向许母。“娘,贝壳每日为家中洗衣做饭,还上山砍柴给家中添加家用,没有辛劳也有苦劳,求您别卖了她。”
许母“哼”了一声,“你嫁到我家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事,就是因为这丫头你才偷懒在家吃白饭,把这丫头卖了我看你还怎么偷懒!”
曾如珠的头摇得都可以和拨浪鼓媲美了,“不是的,娘,我每日在家绣花,拿去县城也卖了不少钱,我没有偷懒。”
“你绣的那些破烂能卖几个钱,还好意思说。”
曾如珠不敢说话,她一张绣帕能卖五十文钱,但她只敢跟许母说卖了五文钱。她不能全给许母,贝壳在家做活最多,但有时连碗稀粥都吃不上,就连她回来后也从未吃过半点荤腥。她得留些银子备用,至少不能让她和贝壳两人活活饿死啊。若是她和贝壳生病了,曾如珠笃定,许母肯定会让她们二人熬着,熬过了最好,熬不过就得活活病死。曾如珠不敢再说绣帕的事,“娘,至少等棹然回来好不好,过几天她就回来了,至少等他回来一起商量贝壳的事。”
“呸!你打着什么歪主意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就是想等我儿子回来了给你撑腰,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许母扯着贝壳的头发往外走,“我和人牙子已经说好了,今天这丫头我是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