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的不错,该来的一定会来,他们就是再怎么躲避也没用。大唐的君臣都住在了荒郊野外,城里的胡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都聚在了衙门附近。自从安禄山起兵以来,离着叛军比较远的地方,他们的衙门还能正常的运行,而靠近风口浪尖的衙门,不是连人带衙役投靠了叛军,就是衙门里的官员挂印逃跑了。而这里的衙门却是很特殊,他们的县令想了一个好办法,到现在为止,无论什么人来了他都会热接热待,让人感觉他很真诚,不过一转脸,只要不是逼上门,他就什么都不承认。这种人就是类似林景前世人们所骂的汉奸。不过县令本人却没有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这一招还不错,至少这里已经安稳的接待了很多的人,小股被打散的叛军,以前皇上派来巡查的人,更有的是不明身份的胡人。这些胡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看起来像胡人,不过县令大人也能发现里面夹杂着很多的突厥人和吐蕃人,连南诏人都有。县令大人自觉地自己有了各种逢迎的本事,无论来什么人都能对付了。“我们要土地,我们要吃饭。”
胡人围在了县衙门口,说什么也不离开,而且是人越来越多。这样的事情县令李金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从安史之乱以来,他已经把上缴朝廷的钱粮都扣下了,都被他用到了迎来送往上了,所以他对自己还是有自信心的,觉得他怎么也不会在阴沟里翻船。这两年,李金生这样的事情做的得心应手,而且还获得了他手下其他官吏的一致赞扬。路过这里的各色各样的人很多,大多数最后都是走了就没有再回来,这让李金生十分的满意,也觉得他们付出了也值得。最近的这批人却让李金生头疼了,本来刚刚开始是几个胡人到了衙门,他们是寻求帮助的,这里胡人离自己的家和国土很远,来到了大唐没想到遇上了安禄山起兵造反,他们被滞留在了长安。到了后来,皇上连夜出逃,把整个长安城都送给了安禄山的叛军,这不仅出乎了长安城里百姓的意料,连他们这些胡人都没有想到,堂堂泱泱大国的皇帝陛下,听到了战争就闻风而逃。长安城里的百姓没有办法,而这些胡人还没有在长安城落地生根,他们当然也要跑了。这些胡人逃出了长安城,他们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串,什么地方都不是他们能长久待下去的地方,于是他们一直奔波,直到到了这个连城墙上的县名都被砍掉的地方,他们才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个无名县的县令不错,他们这些胡人已经在其他地方求助过,不过就是没有回音,有的地方甚至把他们都打了出来。而这个无名县的县令则是亲自接待了他们,顺便送上了一百两银子。这群胡人也不算多,也就八九个的样子,他们得了一百多两银子,大家都很高兴,觉得这个无名县也不错,反正这点银子他们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乡,干脆就在无名县待下去吧。这些胡人想的不错,不过他们没有土地,也没有营生,在无名县生存就很难了。几个胡人靠着这一百两银子过了几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最后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些其他的族群的人。那些突厥人和吐蕃人本来就是愿意搞事的人,有了胡人这样的经验,他们也去了衙门。照例是一百两银子,不过这些银子送到了他们的手里,那些人不干了,用他们的话来说,胡人才几个人,就给了一百两银子,他们人多,这么点银子是打发不了他们的。县令李金生一听这个,他自己心里就不好受了,本来他想着不管是什么人来了,衙门里掏点银子摆平了事,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得寸进尺,而且好像是要来闹事。衙门里的其他官吏心情已经不太好了,最近纠结在一起到衙门里来要银子的人已经不少了,他们对县令的作法已经有了质疑,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还会嫌银子少。“你们这么聚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来闹事?”
开口讲话的是县丞,原先他就不同意随随便便的把银子给人,到了现在事情越来越严重了,他不得不出来说句话了。“县大老爷,我们哪里是聚众闹事,我们真的是活不下去了,这才到衙门里来求援。”
那些突厥人和吐蕃人话说的不错,不过口气就差了,气冲冲的口吻,真的是在威胁县衙里的这些官吏。县令李金生没有听到突厥人和吐蕃人了口气不好,不过他把重点放在了刚才那些人开口的称呼上,那些人居然称呼县丞为“县大老爷”,这个“县大老爷”本来是应该称呼他李金生的。“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现在鄙人代表本县给你们再加一百两银子,以后你们好生生活,不要再闹事。”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又送去了一百两银子。突厥人和吐蕃人拿了银子走了,县衙里其他的官吏就有些话要说了。“大人,你这样一来就给银子也不是办法啊,以前给的还是带兵的人,咱们衙门小,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现在成了百姓,不,根本就是那些流窜的突厥人和吐蕃人,你都这样给,如果他们再来怎么办?”
“是啊,那些银子是从百姓手里得来的,百姓已经很苦了,以后如果没有银子,咱们该怎么办?”
“你们都闭嘴,你们也算是大唐的官吏,也是识文断字的文人,如何把别人想的那么阴暗。”
县令大人让大家闭嘴了,刚刚县丞就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自己站出来否定县令大人的作法,已经让县令大人对自己有了戒心,看来以后有什么他也不能再多嘴了。满堂的官吏都闭上嘴巴走了,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的表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