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她还是没有出现。贺古白天在公司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心浮气躁,主要是贺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妥了,早上他出门前还问过他:“杨梅去哪里了?怎么完全没有消息?你们吵架了把她气走了吗?”
贺夫人的问题太多,贺古淡淡地笑:“妈,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你是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他拿起餐巾擦擦嘴:“我要去上班了。”
老刘在门口等他,他上了车,烦恼地揉揉太阳穴,老刘问:“少爷,去哪里?去公司还是去*?”
去哪里找?这几天哪里都找遍了,不过确切地说自从他去见过巫秋灯之后,他的心情似乎也平复了很多。不过今天就是去秋灯说的第三天,杨梅真的会安然无恙地出现么?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贺焕颜来了,她来找贺古出去吃饭看电影:“哥,整天闷着多没劲,我知道有家馆子特好吃,我们去吃吧!”
“怎么不找夏夜跑来找你大哥?”
贺古提不起精神来,桌上的文件堆的老高,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我也要经常关心一下我哥啊,还是我们认识的时间长是不是?”
贺焕颜搂着贺古的脖子,脸颊很亲热地贴在他的脸上。不知道贺焕颜又要搞什么,贺古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别闹,我今天事情多,你让夏夜去陪你吧!”
“哥,你以为我没人陪?”
贺焕颜坐进贺古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我是专门来陪你的,不是见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嘛!”
“那谢谢了,我不需要你陪。”
贺古敲敲桌子:“要不要零花钱,我给你。”
“我又不是来要零花钱的!”
贺焕颜鼓起了嘴,她盯着贺古的脸,说真的她虽然经常和贺古生气,但是心里却是十分心疼他的。他被车撞了死而复生之后人比以前消瘦了不少,但是见他和巫秋灯形同陌路,如今杨梅不见了他竟然一副茶饭不思的样子她就心里不舒服。“别闹,乖,如果不缺钱就去玩吧,我让夏夜来接你。”
贺古拨通了夏夜的电话,夏夜说等会就来接贺焕颜。这下贺焕颜没辙了,灯夏夜赶过来的时候,她还坐在贺古对面的椅子上生闷气,夏夜拉拉她的手:“好了,我们走吧,你哥在忙呢!”
“我不走,要不,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看电影吧!”
贺古笑着摇头:“算了,你们小朋友恋爱我可不掺和。”
他冲夏夜点点头,然后继续工作,其实他有没有心思在工作上自己都不知道。贺焕颜后来还是被夏夜给拉走了,他们走了以后,正在装作看资料的贺古就像被抽掉了一根筋一样无力地倒在椅子里。杨梅到底去哪里了?如果她真的和巫秋灯所说一样很安全的话,她为什么不出现?还有,他以前真的不认识巫秋灯么?他怎么觉得杨梅和巫秋灯有时候仿佛一个人一样?真是太错乱的想法,自己想着都觉得太不可思议。等到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贺古呆在静悄悄的公司里,却不知道做什么,想了想他也下班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连车都没开。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地方来,这里好奇怪,一大片紫色的花,很像是薰衣草,但又不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晚风中摇曳,辉映在夕阳中,辉映在夕阳中,形成了一种特别奇异的美丽。“苜蓿。”
他突然脱口而出,自己都吓了一跳,其实他对花并没有什么研究,怎么会认识苜蓿,他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植物。是不是人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就会产生一些以前从来没有的幻想和技能?比如认识这些花花草草?这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只在前面有一棵很大的大榕树,非常漂亮。他往大榕树走过去,正是夏天,榕树正茂盛,那枝叶茂密的像一把巨大的伞。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作用,他怎么看到树下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他渐渐停下了脚步,心里升起了疑问,这还是白天,夕阳正如火一般,难道这个时候会有鬼么?为什么自从他生完病之后就会频繁看到这些东西?他接着向大榕树走去,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要证实它。他走近了,那影子却不见了,他在树下里里外外地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有什么女人的影子,也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再也许就是阳光反射的作用。他在树下站了一会,满眼都是紫色,空气中飘荡着浪漫的空气,这么美的地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像是以前来过一样,而且不是他自己,和谁?杨梅?按她说的,他们曾经这么好过,一起来这里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他站了一会,有点累了,打算往回走,谁知他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她呢,怎么没来?”
他立即转头,刚才的那个飘忽的人影又出现了,贺古能清清楚楚地认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形状,长头发,穿着裙子,裙摆在风里摇曳,她瘦瘦的,下巴尖尖的,虽然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样,但是好歹不是恐怖的样子。贺古没有害怕的感觉,他只是奇怪,他停下来站住了:“谁?哪个她?”
“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女孩,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这个女鬼又是谁,怎么他碰到的女鬼似乎都是很了解他一样,可笑的是,偏偏他不了解他自己。“哪个女孩,你能说的更清楚吗?”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连你自己都不记得她我怎么会记得?”
他不确定女鬼是不是在笑,她躲在浓密的树叶下,阳光完全照不到她:“难道应该记住她的不是你自己吗?”
贺古不想打哑谜:“那个她是什么样子的,你能向我描述一下么?”
女鬼想了想:“她长头发,瘦削的脸,她那天穿着黄绿格子的衬衫和白纱裙。”
女鬼说的很详细,贺古却心里一动,她说的不就是杨梅么,杨梅失踪的那天早上她穿的就是那样的。“那你告诉她在哪里么?”
“她就在你眼前,你自己都找不到么?”
所有的女鬼都那么高深,她们为什么不能把话讲的更明白一点?贺古还想问个究竟,可是女鬼突然就消失了,隐在阳光下,贺古喊了她好几声也没了踪迹。要么就干脆不出现,这样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就消失算怎么回事?贺古在草地上呆呆地立了一会,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突然,草地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人,她慢慢地走着,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映着她的脸庞都变成红色的了。那个女孩在哪里见过?贺古敢肯定这一定是个人不是鬼了,他朝女孩走去。她长头发,很长很长,及腰的那么长,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白色的纱裙,她不就是女鬼所说的女孩么?是她?他飞快地向女孩走过去,越走越近了,发现那女孩竟然是他认识的,巫秋灯!那个会捉鬼的和百少关系很好的巫秋灯!贺古连呼吸都紧张起来,莫名地紧张,巫秋灯,杨梅,本来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可最近杨梅就是那么像她?多奇怪的感觉?巫秋灯一直在低着头,没有看到贺古,她望着天边的夕阳出了神,她站在一片紫色的苜蓿田里,淡绿色和白色的人儿贺紫色交织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美。贺古要走过去好好问问,以前我们是不是认识?到底在哪里见过你?他迈动了脚步,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来一看,一个这几天他都要打疯了的一个号码。他飞速地接起来,里面的声音微弱而又楚楚可怜:“贺古,你来找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