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巫秋灯贺先生就不太喜欢她,不过出于客套,他还是让管家请她们过来一起用餐。巫秋灯没有坐下,她对贺先生说:“很抱歉打扰你们吃饭,但是我刚才算了一下,和这位大师算的不太一样,贺古现在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我们得想办法去救他!”
“什么?”
老道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眯着眼睛打量巫秋灯:“你是什么东西?”
巫秋灯的师父曾经教导过她们,一个人,不论他的职业是什么,天师也好,道士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再崇高再让人尊敬的职业,如果他本身的德行不好,这个人不会有太高的造诣。巫秋灯一眼就看得出,这个道士利欲熏心,黄莺俯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秋灯,我看得到,他的心是黑色的。”
黄莺说的正经,老道士已经勃然大怒:“你们是干什么的,毛都没长全的小鸡崽子还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他越骂越大声,杨梅拉了拉他的衣角:“师父,她们是贺古的朋友,不要生气!”
“你听她说什么,敢跟我叫板,说我算的不准?我巫水台的金字招牌在那里挂着呢,就凭你们想砸了我的招牌?”
“大师,先坐下,别生气!”
贺夫人急忙安抚,和杨梅劝着让老道士坐下后,贺夫人有些不安地看着巫秋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贺夫人,贺古现在真的很危险,要通知乌克兰警方尽快去找他!”
“可是,贺古现在在哪里呢?”
巫秋灯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算的到,他并不像那位大师说的那样安全。”
一个房间,两帮人,形成了两种说法,贺先生和贺夫人陷入了困惑之中,巫秋灯斩钉截铁,连贺先生都有些动摇了,他不禁询问地问巫水台:“大师,她说的可有道理?”
“当然没道理,你是相信我五十年功力的,还是相信这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管家走过来,指着正对大门口的一个摆台对贺先生和贺夫人说:“神兽摆好了,您看!”
那尊黑不拉几的泥塑被放在高高的檀木摆台上,对着西方,大门敞开。巫水台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贺先生,贺夫人,你们放心,我巫水台的钱不是白收的,保证贺总平安归来,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就行了!”
那尊泥塑,黄莺走过去摸了摸,根本就是用泥巴捏的,连土窑都没进过,一沾上水就会化作一团泥巴,粗制滥造的东西居然敢卖到五十万的天价,真是宰人没商量。杨梅见黄莺动手去摸泥塑,立刻喊道:“别碰!那是神兽,我师父开过光的,女人摸过就不灵了!”
黄莺缩回手,讥笑着:“就这个,小孩子玩泥巴的捏的也比这个好,好歹卖的那么贵,有点卖相好不好?”
那老道的脸已经气得发黑了:“贺先生,你们要是觉得我收的贵大可以另请高明!”
“大师,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
贺夫人急忙说,她对贺焕颜说:“你带来的人,现在给我负责带走!”
她虽然说的极小声,但是巫秋灯听见了,她知道她们不受欢迎,可是贺古的安危最重要,她不知道那个老道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可是贺古现在的确很危险,她怎么能视若无睹?“妈!我信巫大师和黄大师的,她们说的对,如果我哥哥平安无事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消息,至少要和我们联系吧,他可不是这样没交代的人!”
“小女孩懂什么!”
老道士哼着说:“天机不可泄露,让你们等就等,如果我算的不准,你们大可以去拆我的招牌!”
他站起身:“贺先生,今天的饭是吃不下去了,我们不知道你会请来其他人,要不然我也绝不会来的!”
他欲拂袖而去,杨梅拉着他:“师父,贺先生不是那个意思,您消消气!”
“那。”
贺先生沉吟着问:“你说贺古有危险,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么?”
巫秋灯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此刻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晕的厉害不说,心里还翻腾着,就像晕船一样。贺焕颜见她脸色难看,急忙扶着她:“大师,你还好吧?”
她既说不出贺古在哪里,又说不出他有什么样的危险,实在很难令人信服,结果她们是很客气地被赶了出去,贺夫人看在她曾经救过贺焕颜的份上,让老刘开车送她们回去,在门口贺焕颜依依不舍地送她们。“大师,对不起,让你们难堪了。但是我不信杨梅师徒,那两个人我一眼看上去就没有好印象。”
贺焕颜已经忘光了夏夜还是游魂的那段时间的事情,但是她潜意识里对老道和杨梅就是有潜在的敌意。她帮着黄莺扶巫秋灯上车,不无担心地问黄莺:“巫大师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平时我们老虎都能打死两头,偶尔的也得装装林黛玉嘛!”
黄莺笑着上车,和贺焕颜挥挥手,进了车里一看,巫秋灯的脸色更加惨白难看。“刘师傅,麻烦直接去医院。”
老刘嗯了一声,将车飞快地往山下开去,巫秋灯半躺在车后座,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检查出来的结果很奇怪,巫秋灯什么毛病都没有,身体健康地真的能去打死老虎,医生也很奇怪,反复地问了巫秋灯的症状,想了想对她们说:“你是不是晕车,或者晕船?”
“晕车没有,晕船不知道,我们没坐过船。”
黄莺老实回答。“你这个反应很像晕船之类的,前庭神经核受了刺激,也就是耳水不平衡,最近出远门了么?”
“没有。”
医生也没解释出什么原因,开了一点药,黄莺扶着巫秋灯慢慢往医院外面走,医院里很多人,大人叫小孩哭,她们来医院那么多次,没有一次是给自己看病的。从小到大,她们好像没有生过病,身体好的自己都看不下去,第一次来医院治病,走到了门口巫秋灯就走不下去了,找了一个花坛在边上坐下。“我去买瓶水你先吃药好不好?”
黄莺说,巫秋灯点点头,黄莺飞快地跑到边上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倒了几粒药丸出来给巫秋灯喝下去。坐在原地好久,眩晕的感觉还存在,她闭着眼睛真的感觉自己就坐在一艘船上。突然,巫秋灯睁开眼睛,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在一片大海上,有艘游艇停泊在海的中央,随着浪头沉浮,甲板上有一个人,正在痛苦地呕吐着。贺古,他是贺古!巫秋灯抓紧了黄莺的手,把她捏的好疼:“黄莺,贺古在海上,他在海上!”
“啊?什么?”
黄莺莫名其妙的:“你怎么知道的,还能算出来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在海上!”
黄莺不再犹豫,她立刻给贺焕颜打电话告诉巫秋灯的发现,贺焕颜在那头慌乱地一连串地跟她身边的人说:“快,去查乌克兰有什么海!”
挂了电话,黄莺发现巫秋灯蹲在一边正在呕吐,她抚着秋灯的后背:“还真的像晕船一样啊!”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秋灯,你这算不算和贺古是心电感应啊,他那边在海上你这里就在晕船,对不对?”
她为她的发现非常惊喜:“哈哈,你和贺古天生一对啊!”
不知道黄莺的结论让巫秋灯愉快不愉快,她已经吐的浑身没有力气了,老刘的车竟然还在门口等着她们,黄莺很奇怪:“怎么没有回去呢?”
老刘回答:“贺总出国之前叮嘱我有事照应着你们。”
“哦?”
黄莺受宠若惊:“贺古这么贴心?”
她跟巫秋灯咬耳朵:“我是不是沾你的光?”
巫秋灯没精神和她斗嘴,她靠在靠垫上:“黄莺,查一查乌克兰和俄罗斯中间的那个公海,是不是有个小岛,我好像看到了有艘白色的游艇就停在一座小岛的附近。”
“是吗,知道了这么详细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天黑了,老刘把她们送回了家,躺在家里的床上,巫秋灯还是感觉到床在不停地摇晃,晃得那样厉害,连天花板上的吊灯她都担心会被晃下来。黄莺坐在床边吃方便面,还在缅怀贺古家里的素宴:“那个鲍鱼做的真真的,估计和真的味道也没差。”
巫秋灯吃不下东西,勉强喝了点水就继续躺着,冷汗像从身体里抽出来一样刚刚擦干就又细密地冒出了一层。“黄莺,”她虚弱地喊。“嗯,我在,要吃方便面吗秋灯?红烧牛肉味的。”
“不吃,黄莺,去订两张去乌克兰的机票,要快!”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