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刚刚走进工作室,就看到刘保护坐在接待室里,脸上还带着黑眼圈,一看就没有睡好。天底下就没有白拿的钱,也没有白吃的早餐、午餐、晚餐还有宵夜,刘保护早上还在睡梦中就被甄一百一个电话打醒,他看看手表还不到八点,比平时上班还早。他搞不懂他的老板到底怎么想的,没鬼就是没鬼啊,怎么创造鬼出来让她们捉?黄莺一看到刘保护脸色就沉下来了:“你怎么又来了?跟你说了,你们家没有鬼,昨晚我们待到大半夜,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呼噜声。”
“可是,你们一走她就来了,还在我耳朵边哭,哭的没完没了。”
黄莺走上去翻翻他的眼皮:“你印堂发亮,眼白发蓝,没有撞鬼,你别无理取闹了,快点走吧!”
刘保护死赖着那里不走,巫秋灯看着他,悠悠地说:“甄一百在哪里?”
刘保护大惊,眼前的美女不仅宛若天仙,连智商都高人一等:“我不认识百少!”
他此地无银,昨晚没睡好,智商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回去告诉甄一百,他再胡搅蛮缠,从此以后我的大门别指望再进来!”
他回去报告甄一百,甄一百愁眉苦脸地去找贺古想主意,他捧着腮坐在他的对面唉声叹气。“你说,我到底差在哪一步了呢?为什么我追了巫秋灯三个月了,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他终于承认了,贺古一边看着电脑,一边敷衍他:“说明你和她没有缘分,你认命吧!”
“我为什么要认命?我就不认命!”
他跳起脚来,恰逢公关部的美女来送资料,领口拉的低低的,对着贺古媚眼抛个不停,这下可刺激了甄一百。美女这边刚走,他那边就炸了锅:“凭什么凭什么?论财力,我甄一百哪里比你贺古穷?论长相,我哪里比你贺古差?还有身高。”
他要拉贺古站起来比个子,贺古才懒得陪他疯,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才没空跟他玩。可是,他比来比去,巫秋灯也不会理他,甄一百趴在他的桌子上嚎啕大哭,小于送咖啡进来,偷偷捂着嘴笑。甄一百是没戏了,贺古好心让他节哀,换来他的卫生眼球。甄一百拖贺古出去喝酒,贺古还有大把的事情没做完,他婉拒他:“没空。”
他让小于送甄一百走,甄一百在边上吵的他头都痛,小于突然哭丧着脸跟贺古请假:“贺总,我有个朋友的妹妹死了,我要去奔丧。”
“朋友的妹妹死了,关你毛事?”
甄一百说。“死的很惨,我朋友接受不过来,我怕他有事情。”
“死的有多惨?”
甄一百一听来劲了。“据说整张脸都烂了,好可怕的。”
这种非正常死亡让甄一百甚是激动,他立刻看向贺古:“好像不寻常啊,我们也去看看?”
“你有毛病?你认识人家么?你又不是侦探,死的离奇跟你有什么关系?”
最终贺古经不住甄一百的软磨硬泡,硬是被他拉到了医院里,小于的朋友的妹妹刚刚去世,不过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送到太平间去了。甄一百没来得及瞻仰遗容,他有些遗憾,贺古嘲笑他:“你敢看么,不怕晚上做恶梦?”
小于的朋友姓段,是个壮壮的小伙子,他的妹妹今年才二十四岁,上半年才结婚,谁知道突然就这么死了。他哭的很伤心,小于在边上陪着他一起哭,他告诉贺古,他妹妹长的很漂亮,人也很好,性格很温顺。“长得漂亮?那太可惜了。”
甄一百插话,他这是什么理论?难道长的不漂亮的死了就不可惜?小段哭了很久很久,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们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他的妹妹叫段悦,去年认识了一个丧偶的男人,其实小段很不喜欢那个男人,觉得他死气沉沉,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段悦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她说他对死去的老婆很痴情,所以以后对她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小段反对也没用,他们父母都离异了,没人管他们,从小都是他们相依为命长大,段悦这么坚决,也跟他闹了很多次,后来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同意了她妹妹嫁给那个男人。说是嫁,连婚礼都没有,只是拎着包住了进去,他妹妹住进了那个男人的家以后,连面都没跟小段照过。她只是打电话跟他说,她很好,她很好,等过段时间就请他来家里吃饭。只要妹妹过得幸福,小段觉得吃不吃那顿饭都不是很重要,谁知道今天早上突然接到他妹夫的电话,说段悦死了,他赶到医院里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妹妹,要不是她脖子上的胎记,他都认不出那是段悦。而那个男人,他的妹夫,在他来之前就走掉了,根本没看到他的人。“如何面目全非法?”
听到这里,甄一百问。“整张脸血肉模糊,像是一整张脸都没有了一样。”
贺古听了心里一惊,有点像贺焕颜那时候被鬼剥皮的样子,他问:“是出了车祸吗?”
“不是,不是车祸,没有任何外界的创伤,我问医生我妹妹的脸为何会搞成这样,医生说,是过敏。”
“过敏?什么过敏这么厉害能要人命?”
小于说。“医生说也许是一种花粉,他们化验之后的结果是花粉,在我妹妹的脸上还有残留,还说我妹妹是过敏体质,把花粉吸入了肺里,造成了肺部水肿,脸也烂了,所以才。”
小段越说越伤心,捂着脸又呜呜地哭起来。小于开始气愤了:“你那个什么妹夫太不像话了!他老婆死了他怎么还走了?把他找出来,要不我们就报警!怎么会有花粉过敏死人的?”
小于说着拿起了电话准备拨通报警电话,甄一百笑容满面地按下了他的手:“不着急。”
小于吃惊地看着这个人面兽心,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据我的判断,这件事情你们报警了也没用,小段,你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么?”
小段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点了点头。“那就去找一个高人,她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他说的高人,毫无疑问就是巫秋灯,甄一百被巫秋灯赶出来之后,好几天没有理由上门,她们好容易过了把清静的日子。刚做完一件小活,帮人看看风水,摆摆阵,一个上午就完事了,下午回到工作室时在门口看到甄一百的车,只觉得如雷轰顶。可是,黄莺看了看,居然还笑起来了:“秋灯!贺古也来了!”
很久没看到贺古了,自从连翠的事情以后就没有见到过他,听到贺古的名字,巫秋灯竟有点慌乱,她快速地在玻璃门上看了一下自己,灰色的长毛衣,道姑一样的发髻,她就不能有些新鲜点的打扮么?黄莺已经喜不自胜地拉她走了进去,接待室里坐着四个人。除了贺古和甄一百,还有两个年轻男人她们不认识,看到她们走进来,甄一百急忙走过来谄媚:“秋灯,秋灯,这次有大事了,绝对不是假的!”
眼神擦过甄一百的肩膀,她看到他身后的贺古,他正看着她微笑,巫秋灯也给了他一个笑容,她觉得脸孔发烧,自己应该是脸红了,她想起了那天在泪湖边的吻。当贺古吻下去的时候,连翠就离开了她的身体,当时,巫秋灯就是她自己,但是她却没有推开他,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甄一百横在他们俩中间继续喋喋不休:“这次是真的,小段的妹妹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可要给他伸冤做主啊!”
说的巫秋灯她们好像是青天大老爷,小于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说,巫秋灯皱皱眉头:“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也许真的是过敏呢?”
“不可能,我妹妹从来没有过敏史,怎么会是过敏体质?”
小段抬起头哭着说。“可是,看不到人,我们不知道真实情况究竟是怎样。”
现在段悦已经送到了殡仪馆里,除了家属其他的人是不允许看的,甄一百想了想:“我有熟人。”
贺古劝他别勉强:“殡仪馆也有熟人?百少的朋友体系真是庞大啊!”
“那我们就走一趟吧,眼见为实,是吧秋灯?”
巫秋灯和黄莺还在犹豫不决,这段时间实在是被甄一百的乌龙搞怕了,她们坚决不肯再上当。小段看着她们,流着眼泪:“大师,请你帮帮我!”
眼泪是真挚的,甄一百再不要脸,贺古也不会陪着他发疯,巫秋灯觉得自己的理由真的疯了,她相信甄一百这一次居然是建立对贺古的信任之上。他们一起驱车赶往殡仪馆,秋灯不坐甄一百牛气哄哄的新车,天天换新车,她不喜欢里面牛皮的味道,她选择坐贺古的车。坐在副驾驶,只有他们俩,贺古默默地开车,一路都无话。秋灯无意间扭了下头,看到他的脖子上又戴上了那块玉佩,她轻声问:“还好么,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