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一心口微滞,看着男人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他要说什么。她捏了捏拳头,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不大的客厅,昏暗的壁灯,互相试探的男女。空气中一种微妙的气氛在缓缓浮动。牧川生盯着她看了许久,似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沈唯一,如果不是你带着物资和索加他们来帮我,我可能会死在月牙山。”
沈唯一提起嘴角,微微一笑,“都是我应该做的,在保护站,你也帮了我。”
牧川生一瞬不瞬的用视线凝着她,“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沈唯一一滞,“我——”牧川生呵笑一声,“沈唯一,你应该明白,你一个人回华城,会有多危险。”
沈唯一闭上嘴,寒意攀上心头,心里一团乱麻。牧川生嘴角微动,“你以为,你说孩子和赵家没有关系,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听到这话,沈唯一头皮一阵发麻。她深切的明白赵家在华城意味着什么,他们是不会允许赵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面的。现在孩子还小,如果被赵家发现,说不定他们会采取强硬手段让她流产。如果孩子大点儿,还能引产……总之,要是被赵家知道,这个孩子肯定不能活着出世。沈唯一再次回忆起上辈子阮楚手里握着铁棍将她的腿一下一下打断的场景,鲜血从她的裤腿里沁出来,痛得她连叫都叫不出声。阮楚看着是个面慈心善的,可背后的手段凶残得令人发指。她不能因为赵渡对她仁慈过一段时间就放松了警惕。如今想起这一茬儿,她瞬间脸色白了下去。“沈唯一。”
牧川生看着她哆嗦发颤的嘴唇,一字一句道,“让我做你孩子的父亲,我可以保证你的孩子平安降世。”
沈唯一脑子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回眸看他,“你——”事情难道还是在向着前世的方向走吗?牧川生眼角微扬,带着酒意的嘴角轻抿,带着一丝平日看不到的柔和,“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一场交易要和你做。”
沈唯一疑惑的看着他。牧川生道,“我做你孩子的父亲,你做我的女友,回到华城,帮我应付我那难缠的父母。”
沈唯一凝着他的俊脸看了好一会儿,紧提起的呼吸缓缓放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假装在一起?”
“嗯。”
“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我和你在索南达杰一见钟情,之后我们有了这个孩子。”
沈唯一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是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牧川生黑沉的眸子看向她,掷地有声道,“这些事情交给我。”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睛和那张与男神相似的面容,沈唯一心跳有些快。她心情复杂,纠结半晌,最后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没忍住,握了握拳,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男人的身体仿若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下去。他再次倒在沙发上,幽幽道,“沈唯一,好好照顾我,我醉了。”
说完,放心的醉了过去。沈唯一侧过身子,转过去打量他的醉颜,其实他和赵渡很像,又有很大不同,他身上的气质凌厉,带着一股钢铁般的血性,可赵渡更像是让人无法触摸的一捧清雪,超凡脱俗,不是凡间该有的绝色。而牧川生则弥补了他不接地气的缺点,将一个男神拉到尘世中来。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对着沉睡中的男人承诺,“牧川生,你放心,这辈子,我不害你。”
……回到华城已经是三天后了。两个月前,一个人偷偷离开,回来的时候却是手牵手的两个人。华城机场。洛可可震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铁血般英俊帅气的高大男人,先是疑惑无比的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沈唯一从男人身边拉过来,悄摸咬耳朵,“唯一,他是谁啊!你不要告诉我,你出去一趟,勾引了一个长得像渡哥的男朋友回来!”
沈唯一笑,“可可,他是我的新男朋友。”
洛可可满眼吃惊,视线不停的在她脸上逡巡,一脸严肃,“唯一,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渡哥出国把你刺激出毛病了?你不是说,这辈子除了渡哥,你谁也不嫁吗?”
这前两个月还信誓旦旦的诺言,怎么才过了这么区区几十天就改变了?难道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说变心就变心了?沈唯一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我想通了,地球离开了谁都能转,我没了赵渡依然可以好好生活,他只是一时的,而川生是我的下半辈子。”
洛可可眉头皱了又皱,不是她不想让沈唯一从被抛弃的悲痛中走出来。而是她太了解沈唯一了。两个人读书的时候就好得穿一条裤子,沈唯一对赵渡十年如一日的执着她是最清楚的。她可以这么说,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海枯石烂,沈唯一也不可能会放弃赵渡!可两个月后的今天,她最亲爱的闺蜜,最喜欢赵渡的沈唯一,竟然当着她的面儿告诉她,她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了。这科学吗?这难道没有猫腻吗?洛可可紧张的拉住沈唯一,把她拉得里牧川生远远的,“唯一,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被威胁了?所以不得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沈唯一哭笑不得,她小瞧了洛可可对她的了解。不过,她早已经和牧川生想好了对策。“可可,有些事我只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洛可可眼睛一亮,“好,唯一,你放心,我绝对不跟别人说!”
沈唯一收起嘴角笑容,一本正经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洛可可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怎么,让我感受感受你有没有长腹肌?”
沈唯一摇摇头,“不是,我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和川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