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薄皮大芒果。味道闻着真诱人!她待会儿回学校了,一定要去小卖部买一个解馋~吊足她胃口的男人,此刻才施舍她一句天籁之音,“你这双手是摆设的?想吃不会自己摘?”
初夏等的就是这句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女笑得甜丝丝,吃上清甜可口的芒果时,脸上更是生出了灿烂的花朵。他饶有兴味的瞧着。“我都没有吃过这么甜,核这么小的芒果。”
初夏由衷的赞叹,“别拿外边的普通货色,跟我家的特殊品种相提并论。”
顾大爷的语气傲得能上天。“...”这个人啊,就不能谦虚一点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连吃的水果品种都是限量款的?初夏努着小嘴,没好气的暗自腹诽。“我粗略数了一下,单是前院的芒果树就有30棵。”
初夏扫视密密麻麻的巨大院子。男人皱着眉宇嫌弃道,“后院还有36棵,戴荣非要图吉利,不管什么花树,他都要工人种够66棵。”
初夏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那他不如种88棵,发发,不是更好?”
“剩下的22棵你来代劳?”
男人心情还不错,调侃她一句。“哼!我没有你们这样无聊。”
“戴荣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呃呃呃...瞧这画风变化的...“他干嘛要打给我啊?我们不熟,他还老这么嫌弃嘲笑我。”
初夏逮着机会,就对男人倒苦水,“跟这位叔叔相处,我的眼睛是眯着的,不敢看他的脸。耳朵是嗡嗡响的,因为他说什么都用吼的。他太凶了,我每次看到他,躲还来不及呢。顾叔叔,你有空真的要说说他了,对待别人,他这种态度是不对的。”
“嗯,我有空说他。”
是初夏的错觉吗?她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是千年一见的晴朗笑意。他褪去所有的寒冷,发自肺腑笑出声时,真的是迷人极了。“看什么?傻了?”
顾昕寒挥手叫回她的失神。他难得高兴,她非得无视他的好心情。“没傻。”
摆摆手,初夏呵呵的轻笑,“只是看到你笑得这么帅气,突然觉得,古代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
“然后呢?”
他高挑的眉峰,不是很懂她的意思。“然后,我就联想到现代生活当中,用尽心思讨你喜欢的女性,也不少吧?”
他露出真实到眼底都染了笑意的笑容时,真的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了。一切生物,只因为他而活。“都不是真心的。”
他淡淡的摇头,浓浓的嘲讽。“不会的,就算你一无所有,单凭你这张得天独厚的脸,还是有无数个女生前赴后继的迷恋你,真心实意的爱你。毕竟啊,这个世界是看脸的。”
初夏羡慕妒忌恨,摊手耸肩。想到未来有一个极其优秀美丽的小姐姐,占据他的身心。初夏的心情,就说不出的复杂。“我不会真心喜欢她们。”
男人俯视她的眸色带着嘲弄,解释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你也到而立之年了,难道还不考虑人生大事吗?”
初夏脑补了一句有钱人的娶妻年纪,顿时惊恐万分,“难道你未来的老婆还在念小学?你真的要啃那么嫩的小草?”
笑容敛去,男人却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她的发丝,“读你的书,管这种遥不可及的事干什么?”
初夏似懂非懂,“听你这么说,你现在还不考虑结婚的事啊?”
“四年之内都不考虑。”
他话里有话,等着她大学毕业。“四年之后,你都34岁了。”
初夏满脸的荒唐,“那时候,我也22岁了,能结婚了,你才准备娶老婆?”
自动无视她前半段话的男人,薄唇微翘,一语双关,“你结婚,我娶老婆,不是刚刚好?”
初夏琢磨着,这个回答明明没毛病,可她怎么听出了怪异的意思?具体哪里怪,她百思不得其解。“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心境一开朗,男人有兴致问起这样的问题来。四年的时间,足够他筹备这个惊喜了。“问我吗?”
初夏愕然抬眸,看向他亦正亦邪的深邃俊脸。“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的好心情,都被她的傻问题给打散了。“婚礼有没有,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只要生活幸福,表面的礼仪我不苛求。”
初夏坐下来,托着粉嫩嫩的腮帮子。“胡闹,人生一辈子一次的大场面礼仪,怎么能没有?”
他捏了她的脸颊以示不悦。给她幸福是一回事,终身难忘的盛世婚礼,他也愿意为她铺设。初夏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特殊的惩罚方式,浅笑嫣然,想了想,“如果未来的夫家经济允许,我想去海边举行婚礼。他们钱不够的话,我可以给租场地的费用。”
顾昕寒预想中的婚礼场地,是在绿树成荫的树林里。他舍不得她晒黑。“为什么非要在海边?”
“因为啊,我爹地他们是在海边出事...”女孩变得黯然神伤,声音几度哽咽,“飞机失控,就掉进了海里。警方找的尸体,都不齐全,只剩下骨架。因为,他们都被鲨鱼吃了...”她红彤彤的眼眶,水雾弥漫。男人感同身受,郑重的点头,“那就在海边举办婚礼。”
很肯定的语气,初夏莫名的听得很安心。提及逝世的亲人们,初夏情绪崩溃,忍不住哭了。“呜呜...顾叔叔,对不起...我丢人了,吵到你了...”“没事。”
他干硬的声音,心情同样不好受。他向来沉稳有力的右手,终究还是忍不住,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搂住。见状,初夏悲痛欲绝的心情更加失控。“我可不可以靠一下你的肩膀啊?就一下下,拜托...”浑身发冷的她,低声下气的恳求。男人沉默着,那双呼风唤雨的大手,就这么揽住了她,把她拥入怀中。初夏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那些人根本不懂,他们说是我妈咪害死我爹地的。说我妈咪嫌弃我爹地又矮又穷,后悔嫁给他了,所以跟姘头合谋制造飞机事故,想要改嫁。我妈咪结婚这么多年,连100块一件的大衣都舍不得买,天天在家喝清粥淡饭。她念书时,有的是亿万富翁追求她,她理过谁?为什么那些人要这么诋毁她?”
男人的脸色逐渐冷沉,搂住女孩的手劲加重几分。这个怀抱好温暖,像是爹地!初夏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将这一年以来的委屈和心疼全部吐露,“初家出事那么久,我妈咪什么时候想过一走了之?她才37岁,那么漂亮,长相嫩得像是小女孩一样。她那种资本,随便嫁给谁,都比守寡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过得好。偶尔买回来一斤水果,她都舍不得吃,大半进了我的嘴里。大家都是女人,我喜欢的,她怎么会讨厌?我们是穷,是很爱钱,但不会丧心病狂到害死家人。”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男人给她拍了拍后背顺气。她感激他罕见的体贴,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却也比哭好不了多少,“你不知道,每次看到她去出差,或者到酒吧谈生意,我有多提心吊胆,生怕她出事。那种好色的大老板太多了,逼她喝酒,想灌醉她。她半夜回到家,老是边哭边跪在马桶那里吐。我每次都听见,我自己也在哭。可是,我没办法帮她,更不能现身陪她,生怕她难堪。因为,她也不想我知道这些事。如果没有你们施舍初氏几笔大生意,我们现在还过得生不如死。”
初夏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把家里所有的不堪之事,全都公开,放到这个男人的面前。他始终沉默着,面无表情。初夏苦笑的想。人家觉得她罗嗦,烦她了吧?都不想搭理她。她识趣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