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你确定去给她送了文件？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文件？”
又过了一会，越痕皱眉问道。不光越痕，元欢心也觉得奇怪，明明之前的搜查中，没有人在元娆家找到文件之类的东西，怎么现在余芳又提起了这文件。想到这些，余芳脸上又白了几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身体几乎摇摇欲坠“我确实去了，可是当时她家关了灯，我以为没有人在……难道说，她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她在元娆家门口敲了好久的门，但是迟迟没有人回应，她当时还以为元娆在故意整她，所以愤然离去，打算等周一见面的时候再一起发作，却没想打周一元娆却没来，最初她还以为元娆是故意的，在躲着她。其实她心里还带着怒气，直到刚刚，才直到元娆的事情。元欢心心里一震，她没想到余芳这边，还有这么一件事，也就是说余芳根本不是自己要过去的，而是被人蓄意叫过去的，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无论如何，那封邮件肯定不是元娆发送的，而是别人用元娆手机发送的。而至于余芳说的，元娆的手机打不通，应该是因为手机在关机状态。越痕早上找到手机的时候，手机也是关着机的，当时取证的人还奇怪，为何手机明明电量很足却会关机，现在想想，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关机。不过都可以肯定，发邮件的人，还有关掉元娆手机的人，肯定有某种联系，甚至那根本就是一个人。夜里叫余芳到亭湘水榭，又关掉了元娆的手机，这其中的难度不可谓不小，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为了让余芳顶罪，这样说起来也根本不合理。元欢心满腹疑惑，但是看越痕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底没有问出来。陈婕负责记录越痕的讯问过程，期间也不止一次的陷入思考中，就连陈挺也被目前的状况弄昏了头。不过在余芳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之前，越痕还是叫了停。走出余芳的办公室，元欢心还能听到屋里的啜泣声，对越痕刚才的行为，她的好奇已经到达了极点。“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吓她？”
元欢心口中的那个“她”指的自然是余芳，余芳现在情绪激动，可以说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越痕。而越痕又是从一开始都没怀疑过元芳，所以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越痕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果然元欢心这话一问出，陈婕两人也看了过来，竖起了耳朵听得认真，显然他们也对越痕的行为很好奇。可越痕却不回答元欢心的问题，冷不丁的开口反问，“你们刚才听到了没有，余芳说，元娆拿奖是因为沈华栋偏袒。”
这话的确是余芳亲口说，她当时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可信度很高。“的确，但是那又怎么了？”
元欢心还没开口，陈婕就接上了越痕的话，“瞳孔微微放大，手掌握拳，目光坚定，她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那就是了。”
越痕眸光看向前方，有些意味深长。“到底怎么回事？”
元欢心皱眉。“走吧，我们先去见见那个沈教师。”
越痕不说，倒也没人能逼他，所以一行人还是朝着沈华栋的办公室而去。沈华栋是副院长，加上教授的身份，在院里地位不低，办公室也格外宽敞，而且是自己独立使用一整个屋子。越痕敲门，一行人进屋，他们这才看清了屋里的摆设。灰色的地板，纯白的墙面，面对着门口和左侧的墙边摆放着几乎跟墙一样高的储物柜，里面不光有各种资料，还有一些机械模型。不同于余芳那屋，这个办公室里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但桌子上头却什么都没摆放，只有一个三角形的透明牌子，上面写着：副院长沈华栋，六个大字。而坐在桌子里侧的，显然就是沈华栋本人了。资料显示，沈华栋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但乍一看上去，保养得极好，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他头发依旧乌黑，而且面色平和，一身浅色的西装，莫名给他带上了些许儒雅的意味。他好像对越痕等人的到来早有准备，从他们进门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微笑着看向他们。等到越痕走近之后，又起身跟他握手，态度谦和又不失威仪，看似平和的态度中，又不失精明。这次沈华栋直接也换了位置，在将越痕等人安顿在办公桌旁边的长沙发上之后，他自己也坐在了沙发对面，尽管同时面对着四个人的视线，他也没有一丝不自在，只是笑的谦逊。“沈先生久等了。”
越痕刚一坐下，便开口说话，但那说话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像是在打招呼。毕竟越痕等人过来，算是突击调查，按理说不会有人提前知晓，像余芳那样的反应，才称得上正常，现在沈华栋这早有准备的样子，才是不对劲的地方。所以越痕的话，倒更像是在试探。沈华栋闻言，坐着的动作微微一僵，有些不自在的感觉，但他反应极快，只过了不到两秒，立刻笑着解释，“我前一段时间在外头参加讨论会，今天才刚回来，经过校长室的时候恰巧听校长说了这件事，我猜到你们会来，所以倒是有了心理准备。”
元欢心侧头，倒是真的能看到放在沙发旁边的行李箱，加上沈华栋还穿着西装，面色也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使得他的话更加真实可信。这么说起来，倒是很巧。“元娆女士是您的学生？”
也不再寒暄，越痕单刀直入，问起了元娆的事情。毕竟按照沈华栋所说，他刚才就从校长室得到了消息，肯定也知道他们过来的目的，所以倒是不需要解释。“是。”
沈华栋也不隐瞒，顺着越痕的话点头，面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