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余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假装,用演技来做反应,那这么密集的需要她回答的时刻,她难免会因为慌张而露出破绽。“我去给她送东西,可是怎么会……”余芳呆愣的开口。“什么东西。”
越痕追问,根本不给她发问的机会。这个理由在他们看来,可称不上合理,余芳跟元娆关系很差,她们之间并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所以余芳给元娆送东西这件事,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合理。“一份文件,她说急用……”“可是有人说你们之间关系很差,你为什么会帮她送文件?”
越痕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话里的质疑意味很容易就能听得出。“你在怀疑我?”
余芳这才后知后觉,仿佛刚从元娆死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她眉头紧紧皱着,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回避越痕的问题,但终归是不满越痕的态度。从刚才看到现在,元欢心也懂得观察,只觉得余芳的反应还都称得上合情合理,从震惊到不悦,如果真是隐瞒的表现,可以称得上的天衣无缝,所以她一时倒是不出,她到底是不是说了实话。元欢心本以为越痕还会步步紧逼,用压力让余芳继续回答问题,但是却没想到,越痕的语气倒是平和了下来。他挑眉,示意元欢心等人也坐下,“并不是我们怀疑您,而是余小姐你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间太过凑巧,现在看来,您的嫌疑极大,所以您若是想洗脱嫌疑,最好还是配合我们的调查。”
越痕的这番话,让元欢心更是摸不着头脑,明明从头至尾,越痕都没有说过一句怀疑元娆的话,但是现在却直接开口,甚至可以称得上实在恐吓她,这表现着实不符合越痕之前所做出的猜测。而另一边,许是越痕态度平和了下来,余芳的表现倒是更加不配合了,又或者是,她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是这样一种态度。“你说元娆死了,那是怎么回事?”
见越痕不说话,余芳也知道从越痕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转头看向了越痕身侧的陈婕和陈挺。其实陈挺原本是坚持怀疑余芳的,但是看了余芳这一系列反应,他倒是又动摇了,看了一眼越痕,得到越痕的眼神示意之后,开口解释。“元娆女士在昨天晚上遇害,被人用利器插入胸口,即刻失去了意识,失血过多而亡……”陈挺得到了越痕的授意,当然将案子前因后果说的清楚。而余芳全程听着,都保持着紧皱着眉头的模样,她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从刚才到现在如此长时间的伪装,要么她的心机深不可测,要么,她根本就没有在假装,一起都是下意识的最真实的反应。“至于你,余小姐,在死者生前你就曾经与其发生过不止一次的争执,而又这么恰巧的在死亡时间内出现在了死亡现场,在这种情况下,让警服如何能够不怀疑你。”
越痕再次开口,慢条斯理的,似乎早已胜券在握。“我怎么可能会杀她!难道我疯了么?”
余芳也察觉了越痕话里的威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面上的震惊错愕渐渐破裂,换上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杀人凶手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
越痕淡淡回应。“你有什么证据,就这样诬陷我,你们就这样办案?是,我之前的确跟她有过冲突,但那也是有原因的,院里推举获奖名额只有一个,我不否认元娆那丫头的确有实力,但她资历总归是太浅,我在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她才刚来两年就拿下了大奖,怎么让人不怀疑,你觉得公平?要不是沈华栋暗中动了手脚,我怎么可能会被她取代!”
余芳情绪激动,她越是看到越痕笃定的样子,越是难以接受,所以说话的时候,音量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却是有了几分歇斯底里的意味。陈婕面露不豫,跟陈挺对视一眼,都没出声。面前的女人眼眶微红,这样的反应,真实的有些过了头。元欢心沉吟,倒是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产生了动摇。她原以为余芳定然跟案子有关,毕竟她出现的时间太过诡异,而且她也有作案动机,尤其是询问过一干周围的人之后,不止一个人看到元娆和余芳两个人的争吵,所以余芳没有任何理由去元娆家里。但是,若真的跟她有关,她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杀元娆?”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越痕说的话不再咄咄逼人。“证据?”
余芳眼眶红的厉害,为越痕忽然改变的态度而意外。“你说是元娆叫你过去送东西,而且是急用的文件,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之间长期交恶,是什么原因让你愿意跑那么远的路,一直从s大到亭湘水榭去给她送资料?”
的确,越痕问的问题,正是这起案子的重点。或者说,越痕是在变相的替余芳寻找不在场证明,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余芳,之前他所说的,不过是激将法?此时的余芳倒是六神无主。就在元欢心以为,余芳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余芳却忽然开了口。“我有证据!”
她叫了一声,之后便疯了似的扑向自己的办公桌,上头摆放着许多东西,文件器材,原本是井井有条的,放在最上头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余芳打开了电脑邮箱。元欢心跟着越痕一起凑了过去,屏幕就停在邮箱界面,最早的一封邮件,赫然是元娆发来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点开邮件。里面却只有一句话,“实验数据,急用?”
余芳慌忙解释,“大晚上的,她忽然发过来了这么一句话,我们一起负责了一个学生创新项目,最后的数据汇总都是由她来做,我还以为是实验数据出了什么问题,打电话过去她根本就不接,没有办法,所以我才去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