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拖鞋？”
面对越痕的疑惑，元欢心倒是不知道从何处解释起，毕竟元娆的许多事情，越痕并不知道。所以思考措辞的时候，元欢心难免面露难色。思忖良久，她还是开口解释，“昨天我跟元娆一起逛街，她买了两双拖鞋带回来，一双粉色一双蓝色，是情侣的款式，这双粉鞋就是她昨天买的其中一双，可是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没又有发现蓝色的那双鞋。”
听到元欢心的解释，越痕眸光一闪，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那双鞋有可能被人拿走了？”
“嗯。”
随着元欢心表情严肃的点头，越痕也转移了位置。用带着手套的那只手，他拉开了元娆的衣柜。这衣柜的大小实在是惊人，里面简直是一个折叠的衣帽间，包包外套到配饰，一应俱全。“这时死者唯一的服装类存储空间，死者生活条理分明，住所的状态也很明朗，若是这里没有发现那双拖鞋，那别处也就不会有了。”
因为衣柜里的整洁，倒是为调查取证减小了难度，所以取证人员，并没有对衣柜进行深入检查，所以现在不能排除衣柜里放了一双未开封的拖鞋。越痕是在变相回答元欢心的问题。陈挺配合的递过来手套，案子总算是有些些许突破，就当二次取证了。搜查之后，并没有发现拖鞋的踪迹。但是越痕等人，却并不失望，而是隐隐有些庆幸。拖鞋没了，那就说明的确是被人拿走了，而拿走的拖鞋的时间，又只能是在昨天傍晚也就是元娆回家的时候到元娆死亡之前，既然这样的话，也是变相的证明了那个拿走拖鞋的，具有巨大的嫌疑，是破案的关键人物。这样一来，案子的进程也算是有了方向。既然按照凌柔所说，元娆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外出，那就只能是有人来访。接下来的发现，便不多了，跟警局的现场报告，相差无几。算是锁定了来访者这一条线索，越痕很快就让陈挺去组织调查。通过小区门口的监控排除，一一筛选不是本小区的来访者，那些陌生的外来人，极有可能跟这起案子相关。这方法虽然艰难，但是在当前情况下，却是最恰当的了。小心使得万年船，亭湘水榭的安保工作到位，门禁系统又很完备，这也是为什么公寓内部并没有摄像头，所以无论如何，凶手一定会经过小区门口，也就一定会被门禁系统锁定。因为陈挺要负责调查监控，回程的时候，车上就只剩了元欢心和越痕两人。“我不喜欢这房子。”
元欢心叹了一口气，忽然开口。“怎么？”
越痕以为元欢心又察觉了什么不对劲。“其实也没什么，但就总觉得这房子太大了些，住起来没有安全感。”
确实，两户型的房子，独自一个人住总是有些空旷。床上的血迹总是在元欢心脑中闪现，让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可元欢心本是一句无心的抱怨，越痕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他半晌才开口，“可是，如果元娆不是一个人住呢？”
他停顿了一下，将车考表停了下来，拿出随身带着的档案袋，里面是现场取证的照片，“其实这房子的布置，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问题。”
“双人床这一点可以不计入讨论，毕竟每个人的睡眠习惯不同，可能有人就是喜欢大床，可浴室里的按摩浴缸，也是双人使用的，而且根据物业的说明，这浴缸的安装时间，正好是两年之前。”
越痕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元娆的洗漱台，形形色色瓶瓶罐罐摆的整齐，全都集中在了台子的左侧，相较于右侧的大片留白，倒是有些拥挤，“寻常人的生活习惯，通常不会这么集中于一侧摆放物品，而且这左右两侧的面积比较，实在是太过于对称了些，看上去像是人为分割。”
元欢心凑上前去看，果然发现跟越痕说的一模一样。难道真的像她猜的那样，元娆和那个男人，一直都是同居的状态？可若是真的同居，那房子里怎么可能一点对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越是这样，元欢心就越是一头雾水。她跟越痕说了自己的疑惑，越痕便换了另一张照片出来，“其实也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或者说，到处都透着这种痕迹。”
这次是元娆衣柜的照片，跟刚才元欢心看到的，一般无二，元欢心倒是不大清楚越痕此举的意义了。越痕并不卖关子，“这里的这个衣柜，足足有一面墙的宽度，里面还设有暗格，元娆的衣服并不少，却也只是将衣柜大致填满，但是奇怪的是，她的一部分夏装和冬装，摆放位置混在了一起，而最里层的暗格，全部是空的，而外层的格子里面，不乏裙装被折起来放置……”的确，雪纺质地的裙子，被叠的整齐的放在格子抽屉里，但是衣架上却挂有不少纯棉的短体恤。从什么角度来看，这样的衣服整理方法，实在是不符合逻辑。跟元娆的处处精致且有条理的性格比起来，的确是有些违和。“而且这种情况不只发生在衣柜里，比起充足的收纳空间，需要被收纳的物品实在是少的不正常，如果是是巧合的话，可能性太低了。”
越痕一句话总结，“可能是有人，对她的房子进行了再次整理。”
原来如此，其实元欢心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屋子的空旷冷情感，原来不止源于房子的大小，还因为物品的摆设。拜访的物品变少，自然增多了空间的留白，自然就有了空旷的感觉。这次元欢心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很清楚原因。重新整理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遮掩痕迹，遮掩另一个人住过的痕迹。但是日夜相处的痕迹，那里是那么容易清楚的，即使那个人看上去很是谨慎，已经做到了近乎万无一失，但是却没想到，就连他的万无一失，都暴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