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啊。”
我故意说。“第三你还不满足啊?”
“我想在你心目中排第一。”
“呵,你还真贪心。”
他一本正经地说,“想升级也不是不可能,看你的表现吧。”
“你说嘛,我要怎么表现?”
我继续逗她。“把我伺候舒服了再说,或者是——”他故意话说一半。“或者是什么?”
“或者是给我生个一男半女的。”
“呸!想得美。”
我推开他坐了起来,“好热,全身都是臭汗,我去洗澡了。”
进手术室之前我忽然产生了深深的惧意,紧紧攥住沈晖的手不肯放。“别怕,我和老魏会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你。”
他俯下身来安慰我。“是啊,海星别怕,睡一觉手术就做完了。”
魏辰东在旁边说。老魏真是个厚道人,公司已经打电话几次催他回去了,又是某某城市有块地要拍卖了,等他回去竞标,或者是重要的会议等着魏大老板回去主持,可他坚持要等我动过手术才飞回海星。就冲他这份情意,我认他当我亲哥我也愿意。我爸手术那次刚入院的时候是和一个7、8岁的小男孩住在同一间病房。小男孩有风湿性心脏病,必须动手术置换心脏瓣膜。很活泼可爱的小弟弟,小嘴甜甜的喊我阿姨,可进手术室后因为突发并发症再也没能出来。他妈妈哭得撕心裂肺,我在旁边也跟着落泪。从那天开始我对手术室就产生了恐惧感,仿佛一道门就隔开了生死。沈晖忽然贴近我耳朵轻声说:“傻瓜,安心手术吧,就算你的眼睛这辈子都看不见了——我也要你。”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很轻,仿佛用手轻轻一抹就消失在空气里。可我还是听见了。我的心中顿时泪如雨下,我秦海星发誓这是我这一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什么恐惧,什么生死,统统见鬼去吧,老娘现在不怕了。“你们放心吧,我不怕。”
我松开了沈晖的手。呵,很像即将奔赴刑场视死如归的义士,胸中豪情万千。等我苏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下意识用手去摸眼睛,却摸到柔软的纱布,我惊得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海星,你醒了。”
沈晖的嗓音里透着惊喜,扑过来握住我的手。“宝贝儿,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你的眼睛会慢慢恢复。”
“真的?”
我狐疑地问,“那为什么要把我眼睛包起来?”
“怕你一下子接触到强烈的光线对眼睛不好。”
“哦。”
我松了一口气。“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一定闷得慌吧?等过段时间你的身体恢复了我带你出去到处转一转。”
“好。”
我的心情轻松了,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我的眼睛要慢慢恢复是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不可能马上像从前一样,得有一个恢复的过程,明白了吗?另外短时期内你要少用眼,多去户外活动尽量不要接触电脑,手机,电视机一类的。”
“短时期是多长时间?”
“总得一年半载吧。”
他揉揉我的头发,“得领你去做个发型了,你现在的头发太难看了我忍了很久了。”
“夸张。”
我撇撇嘴,“等晚上拆纱布了我自个瞅瞅。”
拆了纱布后我很崩溃,视线里模糊一片,只能分辨到光与影,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沈晖同志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大猩猩。“宝贝儿,感觉怎么样?”
沈晖紧张地问我。感觉不怎么样,我嘴巴一扁,想哭。“海星,你得有耐心,医生说过只能慢慢恢复。”
魏辰东安慰我。“谢谢。”
虽然这个结果令我很失望,可我还是对我的主治医师用中文表示了感谢。他对我说了句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只是向他绽放了一个甜美的微笑。“他说不用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
沈晖在我耳边说,语气不太高兴,“对着别人笑得这么甜,很长时间没有对我笑了。”
我原本以为他是一句玩笑话,岂料晚上照顾我吃饭的时候,他严肃认真地说:“以后不准对着别人那样笑了。”
“不会吧?你是说真的?”
我睁大眼不敢相信。“当然是真的。”
“无聊。”
我撇撇嘴。“怎么无聊了?我打个比方吧,如果我对着别的女人笑得很暧昧,你会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
我立即说。“这不就是了。”
他喂了一口米饭在我嘴里。“举例不恰当,我对医生只是感激的笑,你刚才说的是暧昧的笑。”
我不满地皱皱眉,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天天吃这些寡淡无味的饭菜,吃得我想吐了。”
“医生说了,你刚动完手术,饮食要清淡。”
他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别把话题岔开,我给你说的话记住没有。”
“哦,记住了。”
我漫不经心。沈总裁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对别人笑一个你都这么大反应,我又不是你的私有产物。在沈晖同志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下,我的身体慢慢复原了,唯一令我苦闷的是,我的眼睛似乎进展不大,沈晖在我眼里还是一团黑影,我只是能把他同别人区分开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在床上,我砸吧砸吧嘴巴醒了,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热烘烘的躯体就躺在我旁边。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感,我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翻身挪过去亲亲他的嘴巴,他嘀咕了句什么一个翻身趴在了床上。我又挪过去贴住他,小手不安分地的在他光裸的后背上抚摸。“秦海星,别闹了,睡觉。”
他含糊地咕哝。“天亮了,起床了,我的肚子饿了。”
我在他耳边呵气。“唔,好困。”
“肚子饿了,沈总裁。”
我咬咬他的耳朵。“等我再睡一会儿。”
我们配合得如此默契,就仿佛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体。可我心里却始终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天天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却不能坦诚相对,多讽刺。我想我现在一定是妖娆而美丽的,黑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汗湿的脸蛋漾着欢爱后的红潮,他痴迷地亲吻我的唇瓣,喃喃地低喊着:海星,我的心肝宝贝儿。很肉麻,可是我喜欢,喜欢他这样带着宠溺的称呼我。“晖。”
我轻唤。“唔。”
他意犹未尽地在我身边躺下来,手臂横过来圈住我的小腰,吻吻我的脸蛋,“你多睡一会儿,中午护士会来给你送饭。”
“你呢?”
“我出去办点事,快的话下午就回来了。”
我立即猜到他又要去见范静宜,这个月他已经去过好几次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说服了她,他们是不是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去办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我装作漫不经心。“很重要的事。”
他说罢又问我,“你那个朋友严颜什么时候再到美国来啊?老魏回国了,我一不在,你身边连个陪着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被吴昊带离华盛顿后不久,严颜的母亲去买菜的时候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她只得含泪离开美国回了海市。昨晚和她通电话,她说她母亲休养几个月后腿伤已经痊愈,前几天又回学校继续教书了,她说她会尽快赶到美国来陪我一段时间,尽量停留久一些和我一起回海市。“我不是很清楚啊,她不用签证的话应该很快就来了,等机票订好了她会告诉我的。”
我说。“希望她能早点来,我这阵子会比较忙,怕没有多少时间陪你。”
“不用你陪我又是不能自理。”
我闷闷不乐地翻身背对着他。“生气了,我有事要忙吗?难道你希望我成天什么事也不用干就只是陪着你,那我拿什么来养你?”
他从后面抱住我,吻了吻我的后颈。“我不用你养。”
我生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