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个发型可真适合你,整个人焕然一新,比那些明星还漂亮呢。”
发型屋的小妹看着镜子里的我赞不绝口。我漫不经心地抬头,镜子里出现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满头的卷毛,跟吴昊家以前养的那只贵宾犬差不多,漂亮吗?我真心不觉得。“不错,挺洋气的。”
吴昊也凑过来盯着我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位师傅是我们发型屋的设计总监,很多香港的美女都跑过来请他做头发呢。”
小妹指着刚才为我做头发的帅哥说。“小姐是标准的小脸美女,做什么头发都好看,换个新发型也换一个好心情嘛。”
“帅哥”巧舌如簧,特别会说话。“喜欢吗?”
吴昊对着镜子里的我问道。“你喜欢就好。”
我笑了笑。帅哥从镜子下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水晶发夹,将我前面和两鬓的碎发捋到发顶往后一夹,我整个光洁的额头和耳朵就露了出来。这个样子我比较能接受,攥着吴昊的手我仰脸说:“买单走了吧。”
去收银台付款后,吴昊大方地给了小妹和师傅小费。回家的路上,他不停侧脸看我,唇角上弯,笑得舒心极了:“海星,你今晚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
我将视线投向窗外。“其实你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很漂亮,以后少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多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把自个拾掇得漂亮,我又不缺你赚那点钱。”
“哦。”
“海星。”
他忽然把车停在路边。“不是回家吗?”
我转脸看着他。“今晚别回家了好吗?”
他伸手过来摸我的脸蛋。“那怎么行?我妈知道我跟你出来的。”
我垂下眼睑。“我们是未婚夫妻,亲热也很正常。”
“你说话不算数,我怎么能相信你会把U盘交给我?”
“算了,回家吧。”
他意兴阑珊地收回手,重新发动了引擎。他把我送到家门口,闷声说了句“我走了”。眼见他郁郁不乐地走下楼梯,我追到楼梯口喊了声:“吴昊。”
。他回眸。“明天我想去看严颜,你开车送我去好吗?”
“好,明天准备几点钟去,我来接你。”
他笑了。“你睡醒就过来吧,我等你。”
“早点休息,今晚做个好梦。”
他甩了个飞吻给我。“你也一样。”
吴昊坐进驾驶位,拿起手机给严颜拨了个电话。“哟,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打你无数个电话你也不接。”
听筒里传出严颜慵懒的嗓音。“刚才我和海星在一块儿。”
“我就猜到你和海星在一起。”
她不停给自己加强心理建设,可说出的话还是有一股子酸味儿。“我怀疑海星爱上了沈晖。”
严颜不吭声,片刻后她安慰他说:“你别疑神疑鬼了,你和海星这么多年的感情,她怎么会轻易爱上别人?”
“她始终不肯给我。”
他郁闷不已。严颜愣了愣才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不高兴地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吴昊觉察到了她的不快,转移话题说:“海星说明天去看你。”
“我一个人无聊死了,她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
“你现在住在哪儿啊?我明天开车送她去。”
“能住在哪儿?吉少安的别墅呗,他女儿生病了,好几天都没有过来。”
她幽怨地说,“我都想跟他分手了,离婚的事从去年说到今年,一直不付诸于行动,男人真是心口不一的动物,做一套说一套,没意思透了。”
吴昊不喜欢听她的抱怨,他又不是情绪垃圾回收站。“你忍一忍吧,想做豪门阔太太哪有这么容易?”
他敷衍说。“你也忍一忍吧,给海星一点儿时间,毕竟你俩分开有一年多了。”
也许是出于愧疚吧,她真心希望海星能幸福,她不愿告诉吴昊海星这一年多来的情感变化也是出于对海星的保护。她很怕吴昊得知海星变心了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吴昊,对海星好点儿吧,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她好她会有感觉的。”
严颜絮絮说,“别再利用她了,女人的心一旦被伤了再也补不回来。”
“我会对她好的,不用你操心。”
他硬邦邦地说,“我挂了,明天见。”
收线后,严颜寻思着怎么才能帮到吴昊,他是她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哪怕他曾经亲手将她送上了吉少安的床,可她也对他恨不起来。哪怕一颗心支离破碎再也补不好了。她清楚地知道,她虽然不恨他,但是也寒了心,再不会做跟他一辈子的美梦了。她从小受尽白眼和嘲笑,是他,像一座山一样站在她背后让她依靠。他去美国留学后,每隔半年会准时将学费和生活费寄给她,还经常打电话鼓励她千万别放弃学业。他说,你是一个女孩子,身世不幸从你出生时就已经注定,这一点你无法改变,你只能靠读书来改变命运,只要你愿意读书,我会一直供你。她的成绩一直不太好,偏科偏得特别严重。正是因为他的话,她发奋读书,在高三那一年把学习成绩赶了上去,最后考取了外国语学院。那可是全国重点大学啊,她高兴之余,感觉离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她曾经计划考托福去美国继续深造,陪伴在他身边和他一同奋斗……门外传来轻微的锁匙声,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抬眼看了眼挂钟:十点一刻。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她蹬掉拖鞋倚靠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熟悉的脚步声后,吉少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么晚了还不睡?真成夜猫子了。”
“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
她懒洋洋地回一句。“好几天没见了,过来看看你在干嘛。”
他一屁股坐在她身边,顺手将锁匙扔在茶几上。“是怕我在你的别墅里偷人吧?”
她轻轻笑了笑。“别乱说。”
他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一直很信任你的。”
“信任我?信任我怎么会迟迟不离婚?你和太太分居有两年多了吗?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
“这种事怎么能闹上法庭?被外人知道了会笑话的。”
“我就知道你没有诚意。”
“我想要女儿的抚养权,她一直不肯让步嘛。”
他一手搂住她的肩膀紧了紧,“严颜,给我时间好吗?我一定会离婚娶你的。”
“请问吉董事长,我需要给你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或者等你的宝贝女儿出嫁以后你才考虑离婚?”
她挑眉冷笑。“我不会让你等这么久的。”
“我需要的是你的行动,而不是靠嘴巴来说,给句痛快话吧,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他顿时语塞,半响后转脸去吻了吻她的秀发:“颜,不如你给我生个孩子吧,”“生孩子?”
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我严颜岂是随便给人生孩子的?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将来成为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子。”
“怎么会呢?我会尽快给你名分的,相信我。”
严颜敛了笑,手指在他胸前的衬衫纽扣上无意识地捻弄着,轻声说:“吉少安你听好了,我严颜绝对不会婚外生子的,我要让我的孩子生活在阳光下,健康快乐的成长,你听懂了吗?”
自己承受过的苦痛和磨难,她怎么会让自己的骨肉再亲身经历一回?“你说什么?你和沈晖的婚礼取消了?”
严颜大吃一惊。“是啊,本来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可现在——”米姿神情黯然。“我简直不敢想象,沈总裁怎么会悔婚?”
严颜猜到八成是沈晖单方面解除了婚约,可话一出口她顿觉食言,表情有些讪讪的,米姿似乎并不介意,伤心地说:“我一直知道他在外头有个女人,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严颜试探道。“我哪儿知道啊?阿晖做事一向隐秘又不喜欢我过问他的私生活。”
严颜放下心来,假意安慰说:“沈总裁许是一时被那个女人迷住了,我相信他一定忘不了你的好,很快会回头来找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米姿用小勺搅动着咖啡,慢慢说,“我只告诉我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婚期推迟了,我相信阿晖会很快回心转意的。”
严颜从手袋里翻出个锦盒递给她,笑着说:“结婚礼物我就提前给你了,反正早就买好的,等你和沈总裁正式举行婚礼那天我再补上礼金。”
“严颜,谢谢你。”
米姿很欢喜地接过锦盒,装作无意地问,“挺长时间没有见到海星了,每次打电话约她,她总说忙,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米姿刻意的漫不经心让严颜再次怀疑,她是不是知道沈晖的另一个女人是海星?“海星啊,她现在只知道赚钱,简直成了一个工作狂,别说你了,连我这个和她亲如姐妹的朋友也有一个来月没有见到她的影子了。”
严颜笑说。“呦,这么拼命啊?真看不出海星柔柔弱弱的样子还这么能干。”
“是啊,她一向比较独立。”
严颜抬手看了眼腕表,“下午你要是没事我们去看2点半的电影吧。”
“好啊,我很久没有看电影了,看完电影我们去逛街。”
米姿兴奋地招手喊侍者买单。“可以。”
严颜从手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这顿我请,你别和我抢了,你现在失去了沈总裁做你的经济后盾,手头上肯定不如我宽松。”
米姿不易察觉地咬了咬唇:“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下顿我请。”
“哟,朋友之间谁买单还不是一样的?下次我还请你。”
她故意压低声音说,“等你的长期饭票回到你身边了,你再请我也不迟。”
她看着米姿越来越黯然的脸色,心里畅快极了。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海星,她才懒得和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来往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她可舍不得海星被外头人欺负呢。她是她姐,她得护着她。“晖子,我现在已经到海市了,你见我一面吧。”
大班台上的座机里传出薛秀秀哀恳的声音,“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对你说,是关于娅娅的。”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女儿的抚养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沈晖厉声说。这个女人当年抛夫弃女,飞去大洋彼岸和情人双宿双飞,时隔多年后竟敢回国来向他讨要女儿的抚养权。当年她飞去美国时,女儿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她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吗?